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早晚都会露馅。
与其伤害不断加深，不如早点揭穿。
苏晚晚仍然没什么兴趣：“我现在只想忙工作上的事情，至于沈念涵冒充我的原因，过段时间再问婆婆吧。”
盲婆婆刚接受了她的身份，她不想再提及她的伤心事。
反正她对自己的身世也不感兴趣。
不管她跟沈家是否有关系，他们之间都闹僵了。
就算有关系，她也不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顾君衍看着小女人漠然的模样，眸子里浮现出几分心疼来。
他还记得刚认识的时候，她多么在乎自己的家人。
这才多长时间，她就被伤透了心。
不管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苏家，还是可能有血缘关系的沈家都狠狠伤到了苏晚晚。
顾君衍伸出长臂把苏晚晚抱进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声道：“我们的夫妻关系是最牢固的。”
苏晚晚粉唇勾起一抹上扬的弧度。
她愿意相信她和顾先生能做一辈子的夫妻。
可这世界上存在永远吗？
苏晚晚不知道，但她愿意赌一把。
她看似没把顾君衍的话放在心上，每当她静下心来调制新品的时候，大脑总会不由自主闪现他的提醒。
苏晚晚放下手中的器皿，抓起车钥匙，驱车去了老宅。
她没提前给顾老夫人打电话，因为她想看看两位老太太的真实相处模式。
她到老宅的时候，管家不免有些诧异：“少夫人，你怎么来了？”
苏晚晚之前来老宅，老夫人都会提前通知他在门口等候。
今天没收到通知就看见苏晚晚才会觉得诧异。
苏晚晚模棱两可地解释道：“我来老宅拿点东西，顺便看看奶奶，她们在哪里？”
管家如实道：“两位老夫人正坐在花园里喝下午茶，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苏晚晚把车钥匙丢给管家，轻车熟路地去了花园。
还没看见顾老夫人和盲婆婆的身影，就听见了她们谈话的声音。
顾老夫人在读报纸。
盲婆婆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点评两句。
两位老太太聊得热火朝天，丝毫不见陌生和火药味。
苏晚晚没想到两个人相处得这么融洽。
她悬着的心也踏实下来。
守在两位老夫人身边的佣人看见了苏晚晚，恭敬地开口：“少夫人。”
顾老夫人声音停下，偏眸看了苏晚晚一眼：“你怎么来了？”
苏晚晚解释道：“我来拿点东西，顺便看看您和奶奶。”
她手里还拎着顾老夫人和盲婆婆喜欢吃的糕点。
顾老夫人撇了撇嘴：“你确定你想探望的人是我吗？”
苏晚晚听见了她话里的醋味，笑笑：“当然。”
顾老夫人哼哼了两句，显然不相信苏晚晚的话，她找了个借口离开，把空间留给她和盲婆婆。
顾老夫人离开后，苏晚晚坐在盲婆婆面前，牵起她的手，关心地问：“奶奶住在这里还适应吗？”
盲婆婆点点头：“挺好的。”
她跟顾老夫人合得来，无话不谈。
老宅的佣人面面俱到，挑不出错。
苏晚晚看得出来，盲婆婆是真心觉得这里很好。
盲婆婆却听出了苏晚晚的疲惫，她伸出手，心疼地抚摸着苏晚晚的小脸：“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忙？”
“还好。”
盲婆婆无奈地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报喜不报忧，告诉奶奶实话很难吗？”
苏晚晚说：“我确实遇见了棘手的问题，但已经处理完了，奶奶不用担心。”
盲婆婆叹气。
她眼睛瞎看不见，也不懂生意上的事情，给不了苏晚晚任何帮助。
盲婆婆心中有种挫败感和愧疚。
如果她在沈家就不会有这种困惑。
“奶奶……”
“晚晚……”
祖孙俩不约而同地开口。
苏晚晚笑笑，没有跟婆婆抢：“奶奶先说吧。”
盲婆婆抿了抿唇，试探地问：“晚晚就没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吗？”
苏晚晚目光一凝，她隐约意识到，盲婆婆要告诉她身世的秘密了。
她自嘲地说：“我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身世。”
苏母对待她的态度根本不像久别重逢的女儿。
她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好像她夺走了她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后来的亲子鉴定结果也证实了她的猜测。
盲婆婆点点头：“其实……”
她想告诉苏晚晚，苏远山并不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打断。
“小嫂子，你来啦。”
顾倾言笑眯眯地跑过来。
苏晚晚只能中止话题，笑着问她：“你怎么这个时候回家了？”
“公司最近不忙，我每天都提前下班回来陪奶奶。”
苏晚晚感叹道：“真是个善良孝顺的丫头。”
顾倾言摊开手：“不孝顺不行啊，奶奶每天骂我是个白眼狼。”
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白眼狼了。
苏晚晚失笑，她没有看出来，顾老夫人还是一个PUA大师。
顾倾言欢喜地牵着苏晚晚的小手：“小嫂子，你晚上在老宅吃饭吗？”
苏晚晚只想问婆婆点事情，问完就离开。
可她又想跟婆婆多相处一会儿。
顾倾言见她犹豫，直接替她做好了决定：“小嫂子，来都来了，就留下吃饭吧，我一会儿给哥哥打电话，让他晚上也来老宅。”
“好。”
苏晚晚也想跟婆婆多呆一会儿。
顾倾言看出苏晚晚和盲婆婆有话要说，也没有打扰他们，识趣地离开：“小嫂子，你和婆婆聊会天，我进去看看奶奶。”
顾倾言离开之后，苏晚晚和盲婆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终苏晚晚出口打断沉默：“奶奶知道我的身世吗？”
盲婆婆点了点头：“我知道一些，你不是苏远山的亲生女儿，所以得知你和他离开的时候，我才会追出去，没想到出了车祸。”
她醒来之后，一直为当年的事情感觉到遗憾。
如果没有车祸，如果追上苏晚晚，就不会蹉跎那么多年的光阴，更不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苏晚晚抓紧了盲婆婆的手，美眸里溢满了心疼：“奶奶。”
盲婆婆笑着说：“车祸对我而言都是过去式了。”
只是……
她内疚地说：“我醒来之后以为苏念涵就是你，所以把你的身世告诉了她，我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