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君衍在顾家长大，他见过苏晚晚想象不到的险恶。
有些时候，身边的人才是伤害自己最深的人。
秋姨身上的疑点很大。
车子熄火声音响起，苏远山回来了。
他四肢无力地由助理搀扶着。
时间过去这么长时间，他已经接受了这个残酷的事实。
可今天眼睁睁看着女儿消失在自己眼前，苏远山还是崩溃了。
“爸爸。”
苏远山眼眶通红，他声音嘶哑地说：“晚晚来了。”
苏母的情况比苏远山好一些，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沉声斥责助理：“没看见苏总难受吗？快送她回房间休息。”
苏远山没有心力应付苏晚晚，他有气无力地说：“晚晚，爸爸今天太难受了，改天再陪你。”
“好。”
她今天来也不是找苏远山的。
苏母抬脚跟在苏远山身后，苏晚晚叫住她：“妈妈，你先别走，我有件事情要问你。”
苏母不耐烦地说：“什么事？”
苏晚晚从包里拿出那张检测报告来：“妈妈应该认识这个英文名字吧？”
苏母瞳孔骤然紧缩。
她昨天大意了，竟然忘记把茶壶里的铁观音倒掉。
苏母的慌张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不认识。”
苏晚晚紧紧盯着苏母，没有错过她一闪而过的慌张，她问：“妈妈总应该记得端进包厢里的铁观音吧？”
苏母面不改色地说：“我记得，跟它有什么有关系呢？”
“铁观音里就有这个成分，剂量足以毒害一只成年的小老鼠。”
苏母蹙眉：“所以你在怀疑我吗？”
她生气地问：“苏晚晚，你凭什么怀疑我，我只是把茶壶端进包厢，里面的茶水不是我倒的，你找人也应该去找火锅店的老板。”
苏晚晚却很平静：“妈妈急什么，我只是问问你而已。”
“我讨厌莫须有的冤枉和怀疑。”
苏晚晚说：“我昨天做了全身检查，很快就能知道身体有没有问题，如果我的身体被这种慢性毒药侵害，那幕后黑手会是谁呢？”
“我怎么知道谁是幕后黑手，我是你妈妈，我会害你吗？”
苏晚晚嗤笑一声，如实道：“妈妈，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她开始怀疑苏念秋的话。
她不是苏远山的女儿。
如果不是苏远山的女儿，就不是苏母的女儿，那也能理解苏母为什么要害自己。
苏母怒目：“苏晚晚，你说什么？”
苏晚晚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是你女儿吗？”
“混账！”
苏母扬起手臂就要往苏晚晚脸上甩。
苏晚晚早有防备，在苏母抬起手的那一刻，她就躲开了。
苏母的巴掌没有甩在苏晚晚脸上，惯性带动身体，摔倒在地。
秋姨忙不迭上前搀扶，埋怨地说：“二小姐，你刚才怎么可以躲开呢？”
苏晚晚冷漠地问：“我站在这里挨打才对吗？”
苏母打她就是对的，她躲开就是错的吗？
腰间一紧，苏晚晚落进顾君衍温暖的怀抱里。
顾君衍检查小女人的脸蛋，见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他阴冷地睨着苏母：“你应该庆幸你的巴掌没有甩在她脸上。”
不然他不会顾忌那点可怜的血缘关系，让苏母尝尝后悔的滋味。
苏母在秋姨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指着门外：“苏晚晚，你给我滚出去，这个家不欢迎你。”
“我也不想来，我只想弄明白一件事情。”
苏母否认：“与我无关。”
她料定苏晚晚拿不出证据，所以她不会承认的。
顾君衍丝毫不客气地开口：“苏太太恐怕不知道，这种慢性毒药目前只有一家机构在售卖，我调查购买记录就知道了。”
苏母冷笑：“顾君衍，你别想诓我，这种机构对外会保密客户的信息，哪怕你权势滔天也拿不到购买记录的。”
“确实不对外，但是对内。”顾君衍迎上苏母震惊的眼神，不急不缓地说：“这家机构被我朋友收购了，想拿到购买记录是一句话的事情。”
“苏太太应该知道，主动坦白和被调查出来的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苏母当然知道，但她料定顾君衍在诓骗她。
就算真的是他兄弟收购，也得有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她坚定又自信地说：“我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坦白呢？”
苏母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落泪。
“走吧。”
多说无益。
顾君衍拥着苏晚晚离开。
走出苏家后，苏晚晚摊开手心，白皙的掌心里躺着几根头发。
这是苏母打她的时候，她趁她不注意揪下来的。
她要和苏母做亲子鉴定，如果母女关系不成立，也就明白她为什么会害自己了。
顾君衍在苏家安插了自己的人，时刻关注苏母的小动作。
顾君衍说：“亲子鉴定让唐谦亲自做。”
外面的亲子鉴定机构，顾君衍不放心。
哪怕是自己旗下的，他也信不过。
苏晚晚也觉得让唐谦来做更稳妥一些。
副驾的顾深突然开口：“顾总，秋姨的资料拿到了。”
“先传到我的邮箱。”
回家之后，顾君衍点开文件。
这上面记录了秋姨进入苏家的时间，以及她在苏家担任的角色。
她是育儿嫂，主要照顾苏念秋和苏念涵。
苏念秋从小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所以秋姨更多的时候是陪在苏念涵身边。
而且苏念涵从小分到的爱没有苏念秋多，所以秋姨更疼爱苏念涵一些。
苏晚晚拧起好看的眉头：“幕后的人会是苏念涵吗？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就算苏念秋和苏念涵不是亲姐妹，她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还是说苏念秋挡了她的路呢？
顾君衍眸色很沉：“她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需要找准确的证据。”
小时候天真可爱的小妹会变成这样的人吗？
男人心里五味杂陈，吩咐顾深：“去调查苏念涵。”
顾深为难地说：“苏念涵现在是沈家的千金，想调查她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她的资料被沈家保护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