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七看见房间的窗户,牵着苏晚晚的手:“我们往那边走点。”
这个位置正好能从窗户里看到。
她们继续站在这里,恐怕天黑之前是见不到对方的。
毕竟半天时间不吃不喝对身体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苏晚晚和余小七走到对方看不见她们,而她们正好能看见门口情况的位置。
一个小时过去,苏晚晚站得双腿有些酸麻。
余小七说:“你要是累就坐会儿,我继续守着。”
苏晚晚好奇地问:“你不累吗?”
余小七一口气爬上十楼,气都没喘一下,在这里站了半天,身形依然很挺拔,看不出任何的倦怠。
余小七挑眉:“你是不是忘记我的老本行了?”
她是武术出身,在武馆时候的运动量比现在大多了,爬个楼梯才哪儿到哪儿。
苏晚晚囧了。
这个问题好像是自取其辱一样。
她刚要找个地方坐下,房间门开了,大腹便便的孕妇从里面走出来,她脸色苍白,五官因为疼痛拧在了一起。
她去敲老奶奶的门:“婶子,我肚子疼,麻烦你帮我打一下120。”
苏晚晚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忙不迭走过去,关心地问:“需要我帮忙吗?”
女人防备地说:“你们是谁?”
老奶奶说:“她们就是刚才自称强子同事的女孩。”
女人当即冷了脸:“不需要。”
她抓紧老奶奶的手,恳求地说:“奶奶,帮帮我。”
余小七面不改色地说:“你可以不需要我们的帮助,但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个筒子楼的构造特殊,普通医院的救护车根本进不来。”
“你要是自己走下十楼,恐怕小命都得没了。”
余小七并非吓唬她,而是实话。
就算她加钱让担架抬上来,她不一定挺到那时候不说,医护也不一定还有力气把她安然无恙地抬下去。
女人闻言,面色一变。
她不想失去孩子,更不想失去自己的命,她眼眶通红地问:“你有办法帮我吗?”
余小七使了个颜色,苏晚晚会意,从包里拿出手机:“我可以让你安然无恙地进入医院。”
她给顾深拨了一通电话。
顾深立刻应下来:“我马上办。”
顾深的动作很快,前后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女人就送进了医院的抢救室。
顾深看着手术室的灯光:“她这下就算想躲都躲不过去了。”
苏晚晚说:“还是先祈祷她们母子平安吧。”
只有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安好,她才有活下去的希望。
若是失去了希望,她们想知道的事情更无法得知。
顾深道:“手术室里的医生是妇科圣手,只要没有胎死腹中,他都能保住胎儿。”
苏晚晚悬着的心放下了一些。
半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
医生走出来:“孕妇和肚子里的孩子保住了,但是她的胎像很不稳,生产之前必须住院保胎,不然再有下次就算大罗神仙都无法保证母子平安。”
苏晚晚彻底松了口气:“谢谢医生。”
女人推出手术室,转入普通病房。
顾深说:“夫人去忙自己的事情吧,这里有护工照看,不用操心,而且医生刚才说,她最早傍晚才会醒来。”
苏晚晚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医院:“顾深,麻烦你了。”
“夫人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余小七开车载苏晚晚去疗养院。
苏晚晚单手撑着头,显得心事重重。
余小七问:“你在烦恼司机的妻子吗?”
“没有。”
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问出想知道的事情只是时间问题。
“那你在烦恼什么?”
“没由来的烦恼。”
心情莫名其妙就陷入了低谷。
余小七难得安慰她一句:“不需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发恼。”
苏晚晚释然一笑:“你说得对。”
她到疗养院的时候,盲婆婆不在病房里。
主治医生说:“护士推着她出去晒太阳了,很快回来。”
苏晚晚问:“奶奶大脑中的血块有消散的迹象吗?”
“时间太短,还看不出来,三个月后再做一次CT看看情况。”
医生知道苏晚晚心急,却也只能安慰她:“苏小姐,治疗需要耐心等待。”
苏晚晚点点头,又跟医生聊了一下其他方面的问题,回到病房,百无聊赖地坐在工作台后面。
盲婆婆回到房间嗅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她试探地问:“小苏护士回来了?”
苏晚晚惊喜地问:“婆婆还记得我吗?”
她以为婆婆这么久没有提起她,已经把她忘了。
她凭借气味就认出她是她晚晚没想到的。
“我又不是鱼的记忆,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盲婆婆打趣道:“要不是你的工作台没搬走,我都要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很喜欢婆婆,怎么可能不回来呢?”
盲婆婆自嘲地笑笑:“我一个瞎老婆子有什么好喜欢的呢?”
苏晚晚纠正道:“不要急于否认自己,您有属于自己的人格魅力。”
“真的吗?”
苏晚晚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盲婆婆也喜欢听好听的话,眉梢挂着遮掩不住的喜悦:“你们这群年轻人就是喜欢开玩笑。”
盲婆婆循着声音自己操作轮椅来到苏晚晚身边:“你的事情都忙完了吗?”
苏晚晚看向自己还未痊愈的手腕:“还没有,我估计半个月之后才能返岗。”
“这样啊。”盲婆婆心中闪过些许落寞。
虽然新来的护工也很认真仔细有耐心,但她却能从苏晚晚身上感觉到亲切感。
她敏锐地嗅到了苏晚晚身上的药膏味:“小苏护士,你受伤了?”
苏晚晚不想奶奶担心,模棱两可地说:“前些日子不小心碰到了手腕,很快就能恢复的小伤。”
“年轻人就是不注意自己的身体,这次是小伤,下次也许就是大伤了。”
“身体是你自己的,你不注意谁会帮你注意呢?”
盲婆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苏晚晚听着盲婆婆的数落,曾经熟悉温暖的感觉好像又回来了。
她乖巧地说:“我以后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