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段宏硕手一指,一众人等的目光都聚焦到云浩的手中。大家看到云浩所做的宝塔底座竟然是一只手,都哈哈大笑起来。
先不说一只手托举着七层高塔有多别扭,单论仿制七福塔这一项,云浩就已经背道离驰。他擅自把一朵莲花改成了一只手,不仅不符合比赛要求,更是对薛天言主任权威的挑衅。毕竟薛天言可是锻造师界的权威,在学校地位尊崇。别说是普通学生了,就连杨嵩在他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
可是这一次比赛,云浩竟然把薛天言的作品擅自做出更改,这不是打脸薛天言吗?
话说你云浩真要是把七福塔的造型改得更加合理,以薛天言的度量,也不会与一名学生计较。甚至欣赏云浩的才能,夸上几句也有可能。可是你把好好一朵纯洁的莲花变成了一只奇怪的手,这就有些太过儿戏了。原本好端端的寓意一下子就没有了,整个作品的外观还不伦不类,说不出的别扭、难看。
眼见云浩将自己的作品摆上裁判席,就连杨嵩也急眼了。他一边偷偷观察薛天言的喜怒,一边又冲云浩不停翻白眼。只是这会儿朝云浩使眼色究竟意欲何为,估计杨嵩自己也说不清。作品端都端上来了,难道还让云浩拿下去吗?那样的话,倒是不会惹怒薛天言,可是却等于自动放弃了比赛,结局还不是一样?
就在杨嵩纠结万分之际,段宏硕却来火上浇油:“好你个云浩,我是拦不住你了对吧?就你这样的作品,竟然还敢端上来?你难道没听明白这场比赛的规则吗?规则是让我们对七福塔进行仿制。我们所有参赛者都严格遵循比赛规则,一丝不苟仿制薛主任的力作,不敢有丝毫懈怠。最终,大家都做得有模有样,甚至许多人做到了惟妙惟肖的程度。”
“可是再看看你,云浩!竟然任意妄为,把好好的一朵莲花底座给换成了一只干巴巴的手,整座七福塔庄严神圣的意境一下子就被破坏殆尽。”
段宏硕说着,偷偷瞄了眼旁边。见薛天言正面色不善地看着云浩,段宏硕大喜,说话也更加咄咄逼人:“云浩,我就问你,你把薛主任这么完美的一件作品如此丑化,究竟意欲何为?莫菲你想挑战薛主任的权威?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才华横溢,已经超越薛主任了?云浩,你太自以为是了!”
段宏硕一番言辞凿凿,大有不把云浩彻底搞臭不罢休的意思。引得周遭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对云浩指指点点,甚至有几个脾气比较急的,已经在骂云浩不知好歹了。
同时云浩也感受到了来自裁判席不善的目光,他知道肯定是薛天言。
不能再等了,云浩必须马上给所有人一个交代,否则他就要被逐出比赛了。
云浩大喊道:“请大家静一静,容我解释一下这么做的原因,好吗?”
但是学生们仍然沸沸扬扬,说啥的都有。
云浩见状便不再理会,反而转过身来,注视着裁判席上的薛天言。是的,云浩注视的人不是杨嵩,也不是风飘逸。而是第一次见面,却被他得罪的薛天言。
同样的,薛天言也盯着云浩,两人视线交错,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也许是看出了云浩眼中的坚毅,薛天言首先收回了目光,对众学生说:“大家都安静一下,让我们听听云浩同学给我们说一下,为什么要对七福塔做出这番改动。再来判定究竟是他独出心裁,还是胡作非为。”
薛天言威望素著,他一开口,场下马上就安静下来。
云浩对薛天言躬身,表示感激。然后便大声说道:“尊敬的裁判老师,各位同学们,我知道,大家对于我改变七福塔的基座,有很大的意见。我也知道,这次比赛的要求,便是仿制七福塔。”
“既然是仿制,便要一丝不差的按照原件作品进行制作。包括外形,尺寸,颜色以及用料,都要争取做到与原件一致才对,是吗?”
见大家点头,云浩接着说:“刚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只想对照薛主任的七福塔,仿制一只同样的宝塔。就算达不到一模一样,也要努力做到惟妙惟肖。所以,我用尽心思,小心仔细地对七福塔进行观察。”
“岂料一番观察下来,让我对这七福塔有了新的认识,也让我对薛主任的巧妙心思赞叹不已。”
“薛主任所铸之七福塔,不仅制作精美,惟妙惟肖,与真塔一般无二,更重要的却是它的作用。”
“大家看,七福塔塔顶细小而塔底宽大,底座莲花中心处更是有一道小孔。诸位可有想过这是为何?”
在场的虽然都是锻造师,却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想到七福塔的实用效果,因此在云浩的发问下,不少人都面露疑色。也有不少人交头接耳,相互询问。更多的人却盯着云浩的脸,似乎想在上面找到答案。
云浩又说:“试想一下,我们并非普通的匠人,而是锻造师,那么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作品都应该有其用处才对。薛主任作为前辈,更不会忽略这一点。所以我想,这七福塔肯定是一件武器。”
“可是七福塔所用材料极薄,比一张纸也厚不了多少。这样的物件,肯定不是用来与敌硬碰,否则岂不是一碰就折了?如此想来,这七福塔定然是一件辅助性武器。”
“那底座莲花便是供人托在手上的。使用者再将云力通过莲花中心小孔输入,然后经过下面大,上面小的塔身将云力进行压缩,最终在葫芦塔刹中储存,并最终释放出高压云力。从而达到增加距离,扩大范围的增益效果。”
听云浩这么一说,不少同学都暗自点头,也有不少暗暗羞愧的。他们都急于模仿七福塔的形态,却忘了更重要的实用价值。
一直绷着脸的薛天言,听了云浩的一番言辞,眉头略有舒展。只是他仍不理解,云浩明明已经知道了七福塔的功用,却还要改变底座,这又是为何?难道说那只苍劲的手比莲花底座更好?更能提高七福塔的增益效果?
薛天言想到这里,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过看向云浩的目光已经大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