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大会儿,陨铁的颜色便开始转亮。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不断地变亮。
云浩看着好奇,又加快了风匣的推动,使得炉内火势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终于,当陨铁亮到闪眼的时候,亮度便不再增加了。
云浩心想,这回该是时候了吧。拿起钳子,伸进炉中便要将陨铁夹出来。
哪知道钳子一碰到陨铁,这陨铁便流淌了开来。
原来是温度太高,把陨铁给烧化了。
这时候,识海里南宫信幸灾乐祸的声音再度响起:“小子,我不是和你说了吗,不是温度越高就一定越好的,你一定要学会控制温度。”
“知道了。”云浩沮丧地说。
连忙封上炉腔,把火熄灭。
等炉内温度降了下来,陨铁才算又凝结起来。
云浩把陨铁夹出来细看,原本圆滚滚的陨铁已经变成了一块难看的铁饼。
而且由于融化时,有很多煤灰掺进了陨铁内部,这使得陨铁内部的杂质更多了,无疑是加大了提纯的工作量。
这时候南宫信又啰嗦道:“小子,这次算你走运,陨铁的结构算是比较稳定的,熔过几次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不是每种金属都这样,有些金属一旦彻底融化,内部结构就会遭到破坏,变成一块废铁。特别是有几种非常稀有的金属,真要把那东西熔废了,怕是有你哭的。”
云浩一时无语,只得再次点燃炉火,将陨铁饼丢进去,继续加热。
因为有了第一次的教训,云浩开始变得有些畏手畏脚。当陨铁一出现暗红色的时候,云浩连忙拿起钳子,就要取出陨铁。
这时候,南宫信的声音再次响起:“小子,我的话你又忘了吗?不是让你仔细观察吗?你确定现在是提纯这块陨铁的最佳温度了?”
南宫信的话,直接打消了云浩的念头。但是他却拿着钳子,有些手足无措了。
南宫信见状,又点拨道:“记住,观察并不只是单靠眼睛。”
南宫信的话,提醒了云浩,是啊,我为什么不使用精神力呢?
想当初精神触丝外放,那感觉简直比亲眼所看更加直观呢。
云浩精神一振,马上就闭上了双眼,将精神触丝放了出来。
精神触丝和肉身实体最大的区别,就是精神触丝不惧任何实质性的伤害,能够伤害精神的只有精神力。
所以精神触丝毫无顾忌地就进入了熊熊烈火之中。
这时候,云浩仿佛看见陨铁内部,一个个圆形微小的颗粒,在温度的增加下,由原本紧凑的排列,逐渐分散开来。
细看之下云浩又发觉,尽管这些颗粒不断分散,但它们之间却依旧联系着一条极细的丝线。这些丝线将所有微小颗粒串联起来,组成一个整体。
但是随着颗粒越来越分散,丝线也越来越细。
眼看着丝线就要被扯断了,云浩蓦地一下睁开双眼,手中钳子迅速伸进炉内,把即将融化的陨铁夹了出来。
“不错,看来你小子已经掌握了要义。”南宫信赞许的声音传来。
“以后你都要记住,在锻造过程中,不仅要用眼看,更要用精神力探测。正因为如此,才会对锻造师的精神力,有如此高的要求。”
云浩心中一喜,答应了一声,便直接将陨铁放在铁砧之上,取来乌金龙纹锤,开始施展千机锤法。
由于陨铁软硬适中,比之昨天提纯的地炎精铁,轻松了不知多少。
云浩一番锤击下来,全身汗如雨下,气喘吁吁。但受累的是身体,他的心情却极度舒畅。
因为每一次拼尽全力的挥舞,都像是把心中的郁闷、戾气全都挥洒出去了。而且由于陨铁的柔和特性,云浩竟然连续挥出了13锤的最高纪录。这比之昨天,又是更近了一步。
提纯完成的陨铁,颜色淡了很多,呈米黄色,还发出闪耀的光芒。云浩端详了这块陨铁,心中甚是满意。
紧接着,他又随手从箱子里取了一块金属。
这块金属呈锈红色,大小约莫和苹果一般。
“这是块绯金。”南宫信仅仅说出了这块金属的名称,却没有介绍它的特性,这让云浩很不解。
见云浩疑惑,南宫信故作神秘道:“它的特性,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既然南宫信不说,云浩便不再追问。直接将绯金投入到炉火之中。
这一次云浩已经学乖,根本不需要吩咐,便直接闭上眼睛,依靠精神触丝,开始了对绯金的观察。
和陨铁如出一辙,绯金在火焰中也出现了结构分离。
云浩有了前一次的经验,恰到好处地把处于熔化边缘的绯金取出,摆在了铁砧之上。
“啪”一声,乌金锤重重敲在了绯金之上。紧接着绯金如同一滩烂泥,一下子软化,变形。由于绯金软化变形的速度过快,这一锤并没有敲出过多的杂质。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绯金在软化变形的过程中,竟消化了绝多部分的锤击之力,令得锤子丝毫没有反弹之势。而当云浩提起锤子之后,绯金又恢复了原有的形态。
这可实在大出云浩的意料,他手握锤子,愣在了当场。要知道,反弹之劲是千机锤法的精髓要义,如果失去了反弹力,何谈千机锤法?
“师傅,这到底怎么回事?”云浩急切地问。
南宫信笑着说:“这就是绯金的特性,记忆和柔韧。它的柔韧正好抵消了千机锤的力量。”
云浩又问:“这么说来,提纯绯金,便不可使用千机锤了?”
“非也!”
“那我该怎么办?”
南宫信却不告诉云浩,反而神秘地说:“你自己领悟去。”
云浩无奈,只得再次举起锤子,以更大的劲力砸向绯金。
但是很可惜,锤子还是没有反弹。
他又试了几次,但是不管云浩使出多大的力气,总能被绯金消化。
云浩甚至在敲砸的一瞬间,用精神触丝探索了绯金,却依旧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办,再去问师父吗?
但是师父既然叫自己摸索,肯定有他的原因。
况且云浩也不是一个肯轻易认输的人。
云浩开始回顾之前打造的两块金属,无一例外,不管它们硬度如何,当锤子落下的那一瞬间,其内部是紧致的,这才使得锤子反弹。
但是绯金的内部却是遇强则弱的存在。
当锤子落下,其内部却一片松垮,根本不能实现千机锤借力打力的效果。
等等,借力打力!对了,既然我从绯金上借不到力,那就找别人借。
云浩想定办法,再次举起乌金锤,狠狠砸了下去。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砸在绯金的正中心,而是砸在了绯金的边缘。甚至锤头有一大半都砸到了铁砧之上。
当然,这不是云浩失去了准头,而是他故意为之。
绯金再次变形,消化了锤击在它上面的力量。
但是没关系,铁砧的坚硬,使得锤子高高弹起。
“成了!”云浩心道。
紧接着一锤又一锤千机锤如雨般落下。
识海里的南宫信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