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兄!柏兄!柏兄!你醒醒!”陆屿澈的声音着急地呼喊着他。
却见柏呈双眼赤红,浑身冒着黑气,像一个无意识的傀儡,不停地向陆屿澈挥舞着玄铁剑。
陆屿澈敏捷躲过,迅速将一张黄符贴在他的脑门上,捏诀念咒,“束!”
只见一条长长的金色绳子一圈又一圈绑住了柏呈,挣脱不开,他又将自己食指咬破,用食指在柏呈的背上画符,最后轻轻一点,一阵金光快速闪过,柏呈踉跄了几步,吐出几口鲜血。
见柏呈的双眼渐渐恢复清明,他上前轻轻拍了拍柏呈的背,“对不住,伤到你了。”
柏呈摇头,“没事,是我该多谢陆兄!”
再环望四周,两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那片幻林,眼前是一片荒地,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只有路边几丛杂草。
陆屿澈凝聚灵力,双手冒着金光向前摸索了好几步,直到似乎触碰到像屏障一样的东西,“有结界。”
下一刻,就见他退后好几步,开始运行灵力,集全身上下所有灵力于手上,用力隔空一推,就见一个玻璃罩似的屏障出现眼前。
他再用力往前推进,那屏障竟然挪动了几分,他不推了,反而退开很远,双掌一伸,两个巨大的金色五指手掌朝着那屏障攻击。
一个暗紫色的巨大宫殿乍现眼前,高耸入云的塔尖,还有巨大的城门,周围突然从白天变成了黑夜,那片走出来的幻林变得诡异,颜色多样。
城门之上还有身穿盔甲,长相奇特的魔兵在值班,看见陆屿澈和柏呈两个陌生人不免提高警惕,向下问道:“来者何人?可有通行牍?”
陆屿澈缓缓看向柏呈,可柏呈双目无神,看起来非常心不在焉。他又转回头沉吟片刻,“有。”
他双手放于身后,悄悄用灵力根据他千年前的记忆变出了两个通关牍,魔兵前来查探时顺利拿了出来。
趁着城门大开,他赶紧就拉着柏呈跑了进去。
魔界与人界其实区别也不算大,这里也有热闹的街市,各种形形色色的魔人和家庭,不同的是这里永远暗无天日,这里的魔人长相都各有特点,还有也就是魔人们的口味都比较独特。
“陆兄,你在幻林,没有陷入幻境吗?”柏呈显然有些蔫哒哒地问道。
或许是看出柏呈心情沉重,想来应该是受幻林影响,他摇头,“我只有一点点片段,很凌乱。不过幻境或真或假又能如何?世间诸事也不止人为而已,何必在意?”
他的眼神冷清,仿佛对发生的一切都并不在意,却又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淡淡慈悲,很奇怪的矛盾感。
柏呈一愣,爽朗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兄,不得不说,你看待事物的角度……怎么说呢?有一种……反正,说不清的感觉。”
“那就不想了。”说着,他拿出了一张黄符和一个布偶小人,“抓住魇魔要紧。”
他将符贴在小人身上,捏诀,“天令无极,追!”
那小人像是突然有了灵性,站了起来又飞到半空,转了两圈后往一个方向飞去。
两人跟着小人狂奔,在一片郊外竹林里,看见了倚靠在小竹屋门前的魇魔。他已经遍体鳞伤,气喘吁吁,阖上双目,手上脚上都被拷着黑色沉重的镣铐。
而在他面前的,一边是大皇子白玄洲的人马,另一边则是太子白玄知的人马。
白玄洲面无表情,右手抬起来微勾,“抓。”
白玄洲的人立刻上前就要扛起来魇魔,立刻又被左宁打飞。
白玄洲看向他,“四弟何意?”
“大哥,怎么说这魇魔也是我先发现的,哥哥是不是该让给弟弟呢?”白玄知微眯双眼笑道。
他抬头看向马上的白玄知,像野狼一样的眼神凝视良久,“走。”
见大哥离开后,左宁就将那魇魔扛上肩头。
“殿下,大皇子莫不是……还在觊觎太子之位?”右宁问道。
白玄知唇角微勾,嘲讽笑道:“呵……纸老虎罢了,也配和我争?”语气十分轻蔑不屑。
直到他们离开,柏呈奇怪问道:“陆兄,为何我们不动手抢过来?”
陆屿澈只轻轻摇头,“不必了,回去吧。”
太子抓到凶手自然会交由陛下处置,真相自然就会昭告天下,届时魇魔自然会被按律当处。
白玄知带着一队人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躲在草丛里和刘少暄玩儿石头剪刀布。
“两位真是好兴致啊!”他翻身下马,眯眼笑着向两人走近。
!他怎么还来搭讪啊?!我靠,她该认识呢?还是不认识呢?!
“师父,这是?”刘少暄疑惑看向她,等着她介绍的样子。
她佯装淑女,微微俯身,笑道:“我们师徒二人都不认识公子,不知公子是否认错了人?”
或许是突然起了捉弄心思,他缓缓靠近,一张俊脸在眼前放大,“不认识?”
他又走进了一步,然而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非常近了,“认错?”
拉长的尾音,就像他往前的每一步,带着似有若无的嘲弄揶揄的意思。
下一刻,他就被刘少暄强势推开,“不是你干嘛呢!登徒子是吧?!调戏良家妇女可是遭雷劈的!”
他眉毛轻挑,又上了马要离开,“就当是认错了人,有缘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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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地牢里,被火烧得赤红的鞭子不断往那魇魔的身体打去,惨叫声充斥了整座地牢,血痕遍布的残躯看起来已经是苟延残喘。
一旁观刑的白玄知正淡定地喝着茶,“想好说什么了吗?”
“我……我说……是……往生楼……”
下一刻,却见他七窍流血,身体不断地抽搐,口吐白沫,两眼翻白,接着就是暴体而亡,血液喷发满地满墙。
白玄知立刻站起身,微微皱眉拿过白色帕子离开,“处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