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面前的人是谁后,小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急匆匆的给宫紫商扔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拉着雪重子就跑。
几乎是一口气的从密道回到后山,他才喘着粗气,一脸心有余悸的看向身后黑着脸的人问道,“你怎么去了前山?”
好不容易出了后山,还想好好看看前山风景的雪重子听到这话,顿时没好气道。
“我是奉命找你的,你自求多福吧!”
奉命!
能够命令雪重子的,除了三位长老就是那位了。
想到这,小黑整个人瞬间悲从心来。
以前出去那么多次都没人找,怎么就这次被逮了个正着!
已经预想到即将遇到什么的他,战战兢兢的跟在雪重子身后。
在去雪宫的路上,他的脑子也不敢闲着,这短短的距离中,这人已经想了不下百种逃脱惩罚的理由。
只是,当他提着一颗心见到宣宁时,预想中的问罪并没有出现。
到这个时候,小黑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随后,他便有些感慨。
以前总听雪重子说宣宁脾气好,今日一见,当真是比月长老还好。
人已经到齐,看了眼正襟危坐的四人,宣宁直接切入正题。
“三日后,新任执刃会来闯关。”
“而宫子羽,若不是宫门变故,以他的能力和威望的确不足以担任执刃之位。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短时间激发他的潜力。”
“至于,最后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本身的造化。”
雪重子听到这话,与雪公子对视了一眼,随后转头看向宣宁问道,“按照规定,他可以带一个贴身侍卫随行,但金繁...”
在宫门中,只有一宫之主和少主才有资格配一位随身绿侍卫。
金繁,他是宫门最年轻的红玉侍,当年老执刃为了宫子羽得安危,特意求了长老才将人带出后山跟随在自己儿子身边。
而金繁也曾发誓,此生绝不会泄露后山的秘密,更不会踏入后山半步。
若是对方也来帮助宫子羽,那么这场试炼将毫无意义。
宣宁闻言,轻抿了口茶,清冷的眸光微闪道,“既然享受了别人无法享受的,那么后果也该自己承担。”
他说完,直接起身,在看到身旁一言不发的月公子后,才停顿了脚步开口道,“你跟我来。”
月公子抬眸,死寂沉沉的眸底划过一抹波澜。
月宫与雪宫的交界,一半飞雪,一半翠竹。
竹叶飘落,干枯的落叶埋没了脚面。
微风轻拂,身着白衣的两人衣袂翻飞,长发飘飘,就像是即将乘风归去的仙人。
宣宁看着面前的人斑白的鬓角,感受着对方痛失所爱的心境,他沉默了良久,微微叹息道。
“云雀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月公子听到这话,闪烁的眸光中漫上一片水雾。
半晌后,他抬起头,承认道,“是,我去见了那个刺客。”
这段时间,他将当年的事重新想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
无锋肯定是发现了云雀假死,所以,这才直接杀害了云雀栽赃到宫门身上。
这些年,他一直在自责。
当初的自己太过自信,以为只要云雀喝下假死药,就能瞒过无锋。
然而,就在计划即将成功之时,云雀的‘尸体’却被无锋救走。
从此之后,他再也没见过那个女子。
月公子一直以为心爱的女子重新回到了无锋,他心伤难过。
碍于宫门规定,他无法出山,只能在心底祈祷对方能够好好活着。
可是,在听到宫门内混入了无锋刺客后,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听到那个人的消息。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个郑南衣却说云雀已经死了,还是被宫门杀死。
想到这,月公子心底的哀痛再也抑制不住的涌出。
为情所困!
推己及人,宣宁并未怎么出声安慰对方,他只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无锋这次派来的刺客不止郑二小姐一个。”
“不止一个?”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月公子呼吸猛地一滞,瞳孔微颤,随后,他有些不可置信的开口呢喃。
“难道是新娘...”
老执刃身故后,除了宫尚角和宫子羽选择的新娘外,其余人都已被遣返回家。
若是他心里的猜测为真,那么这两位新娘中肯定有一个是无锋刺客。
或者,两个都是。
而宣宁接下来的话,恰好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只是,他却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有宫尚角在,上官浅翻不出什么风浪。只是云为衫,宫子羽对她已然情根深种,还有...”
宣宁说着,眸光有些复杂的看向身前的人,好半晌才幽幽道,“云为衫,她是云雀的姐姐。你该知道,她来宫门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除了复仇,月公子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只是,爱屋及乌。
望着眼前清冷的人,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能低下头。
心爱之人的姐姐,他本该求情的。
可是,以自己的身份,以对方的身份,他不能。
两难之下,月公子只能沙哑着嗓音开口祈求道,“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或许,对方在听到云雀死亡的真相后,会做出和妹妹一样的选择。
宣宁闻言,思索了片刻后才点头道,“可以。”
云为衫身为气运之女,她的命运与宫门息息相关。
而且,对方心中存有的良善,让宣宁最终决定出手帮对方打破坎坷的命运。
翌日。
宫子羽一大早便急匆匆的前往女客院落,想要尽快接云为衫回羽宫。
同一时间,宫尚角也委托宫远徵将上官浅也带回来。
而后者,神色间满是诧异,“哥 ,你真的看上那个女人了?”
他说着,嘴巴一撇,脸色看起来颇为嫌弃。
宫尚角知道眼前的弟弟想歪了,他无奈的开口解释道,“上官浅这个人肯定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将她放在女客院落,倒不如放在角宫。”
宫远徵闻言,神色正了正,“哥,这个人的身份不是查实了吗?”
“查实不代表没有问题。”
宫尚角喝了口茶,波澜不惊的眸光定定的望着地上洒落的阳光道,“作为宫门最大的对手,我从不小看无锋的能力。”
伪造一个人的身份,这样的事无锋还是可以办到的。
“那...这么说,云为衫也有可能是无锋派来的刺客?”
宫远徵眉宇微蹙,语气隐隐含着担忧,“可宫子羽,我看他处处维护那个女人。”
他说着,有些愤愤的拍了一下桌子恨铁不成钢道,“脑子里只有女人的蠢货!”
“我看,以他对云为衫的重视,即便是证据摆在他面前,那个傻子也不相信!”
宫远徵说的,也是宫尚角担心的问题。
不过,宫子羽还有两日就要去后山参加三域试炼。
没有这人的干预,宫尚角或许可以通过贾管事将背后的宫唤羽吊出来。
只有宫门内部没有忧患,他才能将所有精力放在对付无锋这件事上。
不过,想到自己暂代执刃之位,想来太上长老应该也不看好宫子羽这个执刃的能力吧。
宫尚角挑了挑眉,他轻抿了口茶,缥缈的白雾遮挡了眸光中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