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在来长老院之前就已经认定杀害自己父亲的真凶就是宫远徵,所以,他对贾管事的话深信不疑。
可是,当耳边回荡着宫尚角方才那一番无从反驳的话,以及眼前闪过长老们看向自己那眼中隐晦的失望时,他才意识到了一件事。
原来,不是单一的供词就能定一个人的罪,也不是做了执刃就可以随心所欲。
他提供的证据苍白无力,宫尚角问的每一个问题,他都招架不住。
甚至,连自己以为万无一失的证人,却在这个时候将一切的疑点都转移到了哥哥的头上。
看着眼前自己用来揭穿宫远徵罪行的贾管事多此一举的辩解,宫子羽的心迅速的沉了下去。
不,哥哥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定了定神,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慌乱,转头看向地上跪着的人。
然而,正当他要开口为自己哥哥辩解几句时,关键时刻又被宫尚角打断。
“子羽弟弟,不知道你有没有认真的求证过贾管事所说的话?”
“呵!”宫远徵听到这话,忍不住的笑出声道,“就凭他的脑子,还是算了吧!”
他说完,对着宫子羽便是轻蔑一笑。
“子羽弟弟,事关远徵弟弟与唤羽少主的清白,我已经连夜派人去调查贾管事的一切。”
宫尚角抢在长老要开口之前,率先说道,“看时间,结果应该很快就会传回来,还请几位长老耐心等待片刻。”
不论是胆量,还是遇事时理智的逻辑思维以及适时的应对策略,宫尚角都远超宫子羽。
尤其是,当宫子羽听到对方这话后,脸上所表现的错愕时,三位长老心底的无奈已经达到了顶点。
而另一边的贾管事在听到宫尚角要调查自己时,心也沉了下去。
他的脑海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神色几经变化,垂下的眼眸中尽是一片死寂。
“贾管事,你现在还有机会说出背后指使你的人。否则,一旦等探查的人回来...”
宫尚角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但未尽之言中却透着不容忽视的压迫。
他知道,能布下如此局面的人,定然查不出什么有用的证据。
但他可以利用这个等结果的间隙,给对方施加一波精神压力。
如此,说不定可以逼迫对方露出马脚,就像刚才那样下意识的辩驳。
自知逃不过的贾管事闻言,在心底深深的叹了口气。
随后,他猛地起身,在几人还未反应过来时,整个人飞速往门外逃去。
花长老顿时一声怒喝,“抓住他!”
然而,贾管事却早有准备,随着‘嘭’的一声,整个大殿瞬间被迷烟包围。
“咳咳咳!”宫子羽武力不济,人被呛的赶紧捂住口鼻。
视线模糊中,他的目光不经意的看了眼神色依旧淡定的宫尚角,以及对方身边已经拿出暗器准备攻击的宫远徵。
宫子羽猛地睁大眼睛,情急之下,他只能大喊道,“留活口!”
这件事涉及到哥哥,一旦贾管事这个时候死了,那不仅哥哥的清白无法洗脱,甚至连父亲的死因都会成谜。
一个是为了自己的父兄,一个是为了宫远徵。
宫尚角当然知道这人不能死,于是,他直接挥出一掌,强大的内力涌出,紧闭的殿门被轰开,四周飘浮的毒烟蜂拥而出。
几息后,待所有人视线恢复清明后朝门外望去。
只见,之前要逃跑的贾管事已经倒在门口不知死活,而在他旁边则站着一袭白衣戴着面具的人。
“宁!”宫远徵看到来人,急忙收起手中的暗器上前,“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宣宁说着,看着身边蹲在地上检查贾管事的宫子羽道,“放心吧,只是昏迷而已。不过,他的嘴里事先含着毒药。”
这话意味着什么,在场众人心里都清楚。
而宫子羽到了这个时候脑子才转过弯的意识到,贾管事一直在误导着让自己相信宫远徵是凶手。
也许,之前那句为哥哥辩解的话也是刻意为之。
种种迹象看来,对方这番举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让宫门几个公子之间产生内斗。
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否则,仅凭他一个普通的管事怎么可能绕开宫远徵偷换了药材!
意识到被耍了的宫子羽,死死的咬着牙,恶狠狠的吩咐身边的金繁道,“给我拔了他的牙!”
这个时候,三位长老也是神色凝重的走上前来。
月长老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叹了口气道,“先把贾管事押入地牢严加看管,一切等尚角的调查结果。”
“长老!”
“子羽还有什么话要说?”
察觉到投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宫子羽神色有些不自在道。
“我哥哥...这件事还牵扯到了我哥哥,我想,还是等他醒来了再...”
他提出这个要求,也有自己的私心。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宫尚角和宫远徵这两兄弟。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宫子羽的想法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宫远徵嗤笑了一声。
只是,正当他还想开口讥讽对方几句时,在他身边的宫尚角却丝毫没有意外的点头同意了。
宣宁看着对方如此胸怀坦荡的模样,目光与对方对视了片刻后微微点头,之后带着宫远徵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