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侯府里,陆雪妍院子里的人悉数跪在院子里,盼着定北侯能轻饶他们。
早上陆雪妍离开后,她的丫鬟没过多久就醒了,发现主子不见后,立马在院子里叫了起来,整个院子的人齐齐出动,把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人。
府里面没人,那就是出去府了呀!
这个时候本该有府里的主子坐镇,安排人去找人,可是侯府里自从分家以后,就没个正经的女主子。
孔老太太万事不管,天大的事也不出院子,就在她的院子里单独过日子。
从前的侯夫人温氏还躺在床上养伤,侯爷还不让她出院子,想来是不会让她在掺合府里的事。
侯爷忙着外头的事,干脆把府里的事都交给了管家管着。
管家姓孟,是陆思海自己手下的人,能力不小亦十分可靠,听说陆雪妍失踪,吓得脸色白了几分,没出阁的小姐不见了,可不是什么好事。
找人得找,但又不能太大张旗鼓地找,否则被人发现了,三小姐还有什么名声。
三小姐本来名声就不好,外头都说她不孝,嚣张跋扈,再来个下落不明,三小姐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侯爷就这么一个女儿,堂堂侯府嫡女砸在手里嫁不出去多叫人笑话。
孟管家安排府里的人出去悄眯眯地找,特别是什么酒楼茶馆,各类首饰衣裳铺子,一个都别放过。
他认为陆雪妍就是偷跑出去玩去了,毕竟被禁足了那么久,想出去玩也正常。
小姐妇人之类的不是去铺子就是酒楼,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结果府里的下人出去找了一天没找到人,孟管家心里咚咚打鼓,不敢再不当回事,守在大门口等陆思海一回来,便禀告了这事。
陆思海是不待见陆雪妍,但他不想让陆雪妍再给定北侯府蒙羞。
之前温氏买凶杀人和他舍军功换温氏性命的事,已经让定北侯府蒙上了阴影,外头的百姓说侯府的那些话,他也有听说。
为了日后的大业,他忍了,比起百姓他更在意圣上的想法,不过陆雪妍此时再出点什么岔子,定北侯府这脸可就丢大了!
定北侯府的人不分白天黑夜地在外找,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线索。
城门处有侯府的人在,陆雪妍出不了城,没有出城人就还在城里,人在城里还找不到人,这不正常。
陆思海开始思索是不是他的政敌抓了陆雪妍想要威胁他,否则单凭陆雪妍的能力没道理找不到人。
若是被人抓了,对方不会不通知他,他只用等着便是。
说到底还是陆思海不够重视陆雪妍,哪有女儿丢了这么淡定的道理。
而另一边韩孝远日日找借口去看陆雪妍,帮她做事,给她作画,没多久两个人便勾搭到了一块。
陆雪妍逃离侯府原本是为了逃离束缚,得到自由,可到了自己租的院子里,自由是有了,她反而不愿出门了。
她不出门,侯府的人当然找不到她,总不可能挨家挨户地去问吧。
情窦初开的陆雪妍,整颗心都挂在韩孝远身上,外头的什么东西都勾不起她的兴趣,一心只想和她的情郎厮守在一起。
韩孝远为了娶到陆雪妍,那也是下了真功夫的,但凡他听说过,或是从书上看来哄小姑娘的把戏,他都做了个遍。
今日献花写诗,明日饮茶作画,天天不带重样的,另外韩孝远还找了些话本给陆雪妍看。
那些话本的内容全是些男女之情,里头的男人都是书生,陆雪妍看了,很容易便代入自己的情绪,在不知不觉间爱上韩孝远。
这一招是韩夫人告诉韩孝远的,说是大户人家的夫人都不会让姑娘看那些话本,就是怕姑娘们被话本里的故事蛊惑。
韩孝远起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拿给陆雪妍看,发觉有用后,又跟韩夫人学了几招哄女人的招数,哄得陆雪妍对他言听计从,带出来的私房都给了他。
陆雪妍的依赖与情意,极大程度满足了韩孝远的虚荣心。
这一日他陪陆雪妍吃过晚饭回到韩府,与刚陪妻子从汤府回来的韩彬,正好碰上。
“大哥,大嫂。”韩孝远春风得意,露出大大的笑脸跟兄嫂打招呼。
韩孝远没多尊敬兄长,但也没在兄长面前张狂过,韩彬和汤氏对他态度平平,虽不至于讨厌,但因为有韩夫人的偏心,夫妻俩对这个弟弟也不亲近。
做弟弟的主动打了招呼,当兄长的也不能小气,韩彬边扶汤氏边随口道:“二弟是和同窗吃酒去了吗?”
韩孝远神色一僵,吃什么酒,酒楼事件之后,他的那些同窗避他如蛇蝎,从不应他的约,说是怕被他喝醉酒调戏。
他又不是真的好龙阳,如何会去调戏男人,他喜欢的明明是女子!
不知道兄长是无意还有意,竟说这些话来嘲笑他。
韩孝远正想反讽兄长整日待在岳家,跟个倒插门一样,韩夫人在此时走了过来:“远儿,你可回来了,我给你炖了汤一直温着,里头放了些补身体的药材,你喝点再睡。”
韩夫人说这话时,只看着二儿子韩孝远,连眼神都没分给韩彬两口子。
这样的场景出现过太多次,韩彬的心早已麻木,没有半分波澜,倒是一旁的汤氏脸色忿忿不平。
“母亲,小叔,我们先回房了。”汤氏说完牵着丈夫的手就走,她不喜欢看虚伪的母慈子孝。
韩夫人用鼻子“嗯”了一声,挥手让他们走。
韩孝远看母亲脸色不睦,想起多亏母亲给他出的主意让他拿下陆雪妍,心中对不尊重母亲的大哥大嫂更不满意。
他义正言辞地叫住韩彬:“大哥,你是韩家大公子,可不是汤家公子,大哥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汤氏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想替丈夫辩驳,韩彬眼疾手快地抓住妻子的手,冲她微微摇头。
握紧妻子的手,韩彬意有所指地道:“不劳二弟提醒,我自己的身份我当然清楚。”
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韩家没有他的位置,他才去岳家寻出路。
瞧着二儿子为她出头,韩夫人感动得泪眼汪汪,看着二儿子的眼神既欣慰又骄傲,她果然没白疼老二,这孩子就是可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