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张敏紧张道。
我本来还想默默扛着的,但到了此刻不得不坦白了。
刁德一说:“你不是忘了,而是我们都被鬼的磁场给干预了。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这么的不可相信。”
说罢,他便取出了一个指南针。却见那个指南针上的指针胡乱指着,看来是坏了。于是他索性从背包里拿出了罗盘来。
这回罗盘上的针也是乱指。
刁德一用力拍了拍后,才见那指针恢复正常,指向了南面。
“现在你们跟我走。张敏,陈远,你们看好彼此。”
刁德一说着便跟随指南针的指引,开始赶路,而我们便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走到接近黄昏之时,我们还没有下山。这雨倒是渐渐小了。
不过四周的环境兴许是由于太过静谧,显得格外诡异、空灵。草丛中那些昆虫类小动物的怪叫声,吱吱呀呀,让人觉得心发寒。
“师傅,我们好像下不了山了。”我低声说道。
刁德一重重送了一口长气后,唉的一声叹息道:“我知道。但是我也没想着要下山。”说罢,他停下了脚步。
我们两个人便停在了他的身后。
只听他严肃道:“既然要引我们来这里,又为什么还藏头藏尾的?”
话音一落,一个叶子从树枝上凋谢,缓缓飘落,砸中了我的手臂。倏地,我觉得手臂有些清凉。然后就听张敏传来了啊的一声叫。
“你怎么了?”我回首望了过去,只见张敏的手臂多了一道伤痕。
她捏着手臂上的肉,挤出血,道:“你们小心这些叶子,会割伤人的。”说着,当她看向我时,变得更紧张了,“陈远你也受伤了。”
我放眼看向刁德一,只见他没受伤。
“师傅,你怎么没事?”
当此时,一片叶子从他手臂上擦过,却不见伤得他分毫。那些叶子对于我们来说,就如同刀片一般,而对于他来说,只是普通的叶子。
他环顾了四周后,道:“信念。我不相信叶子能割伤我。”
“这些叶子可能是鬼怪幻化出来的,其实是刀片呢!”张敏说道。
刁德一就说:“我也不相信有鬼怪,我只信科学。所以这叶子就伤不了我。”
当我想的和他一样时,只见手臂上的伤不治而愈了。方才那个伤口,就像是一个幻象一般。
在这斜风细雨里,我此时想的还是怎么下山去,却听刁德一说:“它们如果不出来,我们今晚就在这里等着。”
“可我们大半天没吃东西了。”我低声提醒道。
刁德一就问:“你很饿吗?”
我自然否定,说是张敏可能饿了。说来张敏的肚子也是配合,在这刹那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
但刁德一还是说:“她是一个警察,早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现在是你的事要紧。假如今晚不能把事解决,拖到明天,你的小命可能就要凉了。”
听到这儿,我心想还要见雪花,便是轻轻应了一声:“哦!”
有刁德一在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敢出来了似的。或许是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强大了。
于是我们眼巴巴的等到了十一点多,就坐在一个大树旁边。
此时雨水已经全然被天空给收回去了。
“快十二点了。”我给刁德一提了一个醒,“趁现在还没有雨。”
刁德一会意,看了我一眼后,便是答应下山。
之后我们下山很是顺利,一走就走对了路。
来到镇里后,我们便在一家小旅馆里租了两个房间。因为这是最后的两间房。
刁德一本是让我和张敏同住一室,我却坚决反对,说要和他住一个房间,表明就算睡地上都行。我这不过是担心毁了张敏清誉,刁德一却说我是胆小怕鬼。
反正结果都一样,我便认了。
这小旅馆的房间里没有浴室,只有走廊上有,所以洗澡的时候需要到走廊。拿了几件放背包里的干净衣服后,我便来到了外面。
这时洗完澡的张敏走过来,还又招呼了我一下:“陈远,要不你今晚就到我那边睡吧?你看我一个女孩子,其实也挺怕的。”
“嗯,我考虑一下吧!”说着我便拿着衣服,向着走廊上那浴室走去。
这旅馆说来有那么一点奇怪,我记得小时候这里这里好像是个纸扎店来的。不过也没有多想了,心说可能是记忆错乱。
但还有件事更加奇怪,就是从进门到现在,除了那个站在入门处柜台后、面如白纸的年轻男子之外,我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陈远,你洗快点!”刁德一在房间内冲我说道。
我在走廊上都能听到他给我讲话,可见这房间与房间之间的隔音效果并不是那么好。但两旁的房间里,为什么都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呢?
怀着不安的心情,我放缓了脚步,心说有刁德一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我来到浴室之后,便习惯性的脱去了衣服,然后才拧开那水龙头,看水从莲蓬流出。之后才会慢慢调节水的温度。
而就当我调试之时,竟看到里面流出来的水变成了鲜红色的液体,还不断冒出轻烟。这温度登时就烫到了我的手指头。
啊的一声痛叫之后,我感觉不对劲儿,便是急忙抓着衣服往外面跑。由于刁德一那个房间的门已经被关上,而张敏的那个并没有,我便冲进去了。
砰的一声关好了房门之后,只见张敏目瞪咂舌的看着我。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失态,急忙拿衣服遮着身体,并说道:“我跟你说,这个地方太邪门了。我们赶紧走。”
“怎么了?”张敏还一直看着我,似乎没有看过似的。
我心中觉得无比尴尬,便对她说:“你可以先转过头去吗?”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便缓缓将脸转过去,并问我说:“到底怎么了你说吧!我不看你了。”
我一边在旁穿上衣服,一边低着声嘶哑道:“刚刚我洗澡试水温的时候,看见那里面流出了血!”
“血?”张敏不禁又回过头来,此时我的裤子才穿了一半。被她这么突然一望,我心中一急,便是一个踉跄整个人摔在了地板上。
她急忙跑过来扶起我,此时真是啥隐私也没了。
“快起来!”她帮我拉上裤子,满不在意的将我从地上给扶了起来,“你刚刚说流的血,是什么啊?”
“就是莲蓬里面竟然流出了血。”我说着匆匆系上裤腰带,“你刚刚洗澡的时候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吗?”
我此刻忽然怀疑眼前的张敏,到底是不是张敏?假如是的话,她没理由会这样不闪不避讳的看着我吧?毕竟她可是个女孩子!
面对这种猜疑,最直接也最管用的方式便是问。
于是我凑到她耳边,低着声,幽幽问道:“你是不是张敏?”
她回过头来,楚楚的望着我,反问:“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怀疑你不是张敏。”说着,我露出了认真而又严峻的神色。
她暗暗吸了一口气之后,便说道:“可要我怎么证明自己是呢?这里又没有红筷子。”她说着便左顾右盼了一下。
我心想到师傅教给我的手势,便凌空画了一下,然后用这捏成剑指的手指从眼眸上缓缓擦过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招有没有,但师傅有一次说管用,我便是在这时候怀着侥幸的心态试了一下。
当剑指从我眼眸上擦过,我睁开眼时,只见这里果真是纸扎店,所有东西都是纸做的。张敏正狐疑的看着我。她不是鬼,是我多疑了。
“走,我们快去,把这事儿告诉师傅。”
“什么事儿呢?”
我都来不及和她解释太多,直接把她拉到了刁德一的房门口。然后我便举起了右手,狠狠往门上一拍。
随着我这么一拍,只听啪啦一声,幻化为木门模样的纸门让我给拍烂了。可能是我这手刚刚施了法术的缘故。
而映入我眼前的一幕,让我骇然一惊。
只见刁德一正大字型的躺在床上,被许多个鬼给压着。他闭着眼睛,好像是昏死过去了一般。
就当我踌躇之际,张敏不再说那门的质量差,而是走了进去,给刁德一说:“刁师兄,陈远说这里邪门。我们现在离开这儿好吗?”
我见那些鬼抓起刁德一的头发,摇了摇,然后其中一只模仿刁德一的声音说道:“不行,你们两个现在不许离开这里。”
“可是……”
张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那鬼又模仿刁德一的口吻说道:“没有什么可是的。你们两个人现在如果出去,我就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了。”
张敏只好无奈的看向了我。
而早已洞悉一切的我心说忍一时风平浪静,便点了点头,并和张敏说我们先回去。可就在我要离开时,听那鬼说:“你不是说今晚要跟我睡一屋吗?”
这句话让我觉得由内而外的一热一寒,体温错乱。
怔在原地的我顿时进退两难。
张敏正停在门口等我,看我示意。
“张敏你先回去吧!等会儿要是睡地板不习惯,我就过去找你啊!”我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