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走菜走好了其实也是个绝活,脚底一抹油,两手跟打了转盘似的,来来回回在人群中那么一窜,效率越高,经理越赏识,开工资的时候也就越痛快。
晚上住包住的宿舍,我们饭店的人是男女混楼,跟我同屋的哥们勾搭了对门的一个妹子,于是就丝毫不念‘同屋手足’之情,当晚给我一脚踹出了门外。
我合计着这对门过来了一个妹子,肯定还剩一个,于是我也胆儿肥的去敲门,没想那妹子是新来我们饭店的,脾气操性的很,开门就是一个白眼:“干嘛,都当服务员是鸡呢?找鸡还得给钱呢,走个菜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就想着把裤裆里的那玩意儿往小姑娘身上贴了啊?”
我先是被训得愣头愣脑,随后,我冲着那妹子扯扯嘴角:“我就敲个门想借个气管子,妹子你也不能拿你自己的‘气管儿’冲着我喷啊。”
那妹子被我淡定的回应逗的扑哧一乐:“这大半夜的,你借气管子干啥。”
我朝着身后一指:“这不闭门造娃了么,我没地儿呆,寻思骑上我楼下那宝马,出去透透风,结果宝马还瘪胎了。”
妹子看我身后的门那眼神十分厌恶,我迅速在心里合计,估计这姑娘是看不惯她同住的那丫头和我屋里那哥们乱来?
“那你咋知道我这儿就有气管子?”妹子还是不依不饶的。
这脾气反倒对我胃口,我决定露一手试试水,于是我冲着她一本正经的说:“我会算命啊,你不知道么,咱们饭店的人都知道,我测字算命,那可是一测一个准儿。”
妹子一脸狐疑,但是却也没反驳,想来肯定也是听店里的人说过,店里确实有个服务员有点儿算命的本事。
我见情况有戏,于是我就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不离身的便签纸和一支笔递给了她:“不信姑娘你来写个字,要测啥,我都能给你说个八九不离十。”
姑娘瞟我一眼,眼神竟透出了那么一丝妩媚:“那先进来吧,在外边测啥。”
说完她就转身进了屋。
我这心呐,簇的一股火就腾腾的烧起来了,心花怒放也不过如此啊!看来这姑娘也不是多纯情的主啊,之前那气,原来不是鄙视我屋里那俩人苟合,是嫉妒,嫌她自己没人找上手啊!
于是我屁颠屁颠的就跟进了屋。
“测吧,就测我今天心情。”妹子任性,随手写下一个‘志’字,竟是让我给她测心情。
我咧嘴一笑:“志,半喜半愁,愁在心,你今天心情本该很好,但是你的心绞痛下午犯了,疼的了一下午才好,估计现在是没什么心情了。”
妹子眼睛倏地就睁大了:“这么准?”
我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我还能给你测吉凶,就你这心绞痛,我也有偏方可治,不过...”
那姑娘见我说一半不说了,估计也明白了,随即就媚眼一抛。
等我俩干柴烈火的滚到床上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裤腰带卡住了。
于是,贴心的妹子开始主动伸手过来帮忙,正当两人四手开始乱捣鼓的时候,那妹子突然叫了一声:“啊!”
这一叫声音不大不小,却也吓了我一跳,我连忙问道:“怎么了?”
妹子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还停留在裤腰带上的手:“你你你,你怎么没掌纹啊?”
啊?我先是一愣,随后双手摊开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了我自己一跳,我的两只手,手心都是光秃秃的,像是两块白板,一道掌纹都没有。
心顿时就像是让人浇上了一大盆凉水,脑子里也迅速的映现出了我师傅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你别想着离开我,你这绝命早晚会有尽头,等到你手上的掌纹突然消失的时候,那就是你命不久矣了。”
由于那时候我才十六岁,刚开始还在意,不过这么些年来师傅没再提第二次,我的掌纹也一直没出现过问题,所以我早就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此时见到这情形,我哪儿还有泡妞的心情,当即提提裤子也顾不上和妹子解释,就冲出了她的屋子。
一脚踹开对面的门后,在看到两具纠缠着的身体的同时,我淡定的拿起屋子里只属于我的那个黑色背包,在那哥们满嘴的‘草泥马你抽什么邪风’之中潇洒的离开了那屋。
下楼之前被我泡上手的那妹子还愣在自己屋门口,我没心情过多安慰她,只在便签纸上写下我手机号留给了她:“妹子,我这手上是个遗传病,我得赶紧回家去治,日后有缘再会啊!”
下了楼后,我就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阿寻,所以我犹豫了片刻,不过,事关我自己的小命儿,最终我还是张了口:“阿寻,你最近上没上过山,见着我师傅没有,他有没有嘱咐过我会打电话?”
我会这么问,是因为在拨通电话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一向对我苛责严厉的师傅,之所以这几年任凭我在外面怎么浪都不管,就是因为他料到了我会有今天,会主动找他。
果然,阿寻在电话里说:“有,他昨天来给我说,大概今晚这时候,最晚明天,你会打电话来,要是你打电话来,就告诉你,一天内返乡。”
挂了电话后我就去了超市买了一双白手套带手上了,以免再让人碰见我那只没有掌纹的手,搞不好到时候再给我当外星人抓走,正常人谁没掌纹啊?
当天晚上我就打车去了火车站,既然是一天之内就要返乡,那我就必须赶上明天早上那趟火车,然后下午还要转客车。
一想到这么突然就走了,这个月工资想要要回来就难了,我有点郁闷。
下了出租车,我就到火车站里买了第二天一早过路的火车,然后就在火车站随便找了个地方凑合一宿,反正,这些年在外面露宿火车站也不是一次两次。
虽然是夏天,但是火车站睡到半夜还是有点儿冷的,半夜我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去厕所,感觉有点儿闹肚子,就找了个隔间进去了。
刚解决完要出去的时候,隔壁突然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嗯..啊..”
压抑的喘息和间断的撞击到门板的声音的传来,原本还睡的有点儿懵的我一下子精神了,好家伙,这对野鸳鸯倒是大胆啊,火车站的厕所都不放过。
我并没有什么偷窥的恶趣味,但是碰到这种事,却也不想走,干脆坐在马桶盖儿上点了颗烟。
刚抽了一口,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赶紧抬手腕看了一眼表。
十一点五十九分。
还有一分钟就是零点。
午夜的时候任何地方的厕所里都有可能会遇到不干净的东西,火车站这种公共场所也不例外,不过我倒是没必要为这对野鸳鸯担心,反正,阴阳交合这种事本就能起到辟邪的作用。
于是,美滋滋的抽完了一颗烟,刚要开门离开,我旁边的隔断板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就好像是头颅重重的磕了上去所发出的声音。
这声音突然的那么一下子,吓了我一跳,我的隔间门已经打开了一半,下意识的回头看和中间的隔断板,隔壁突然死一般的寂静。
一种不妙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然后缓缓的把我的隔间门关上,又走到隔壁隔间的前面,盯着隔壁隔间的门。
测字断命的本事我是有,但是,断命人是不能给自己测吉凶的,所以遇到这种突发情况,我不能给自己测出个所以然,这也曾让我一度很郁闷。
盯着那门大概十多秒,门里面都没有了一点声音,我只好缓缓蹲下来,想从底下的门缝里看看情况。
门的里面,只有一双脚。
一种不安的感觉拢上心头,我下意识忙站起来双手猛拍隔间的门:“喂喂,有人吗?!”
“怎么了?还没上完呢。”里面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的语气,不急不躁的。
随后他就把门打开了,一打开,我抬眼一看,吓了我一跳。
这是一个男人,穿着普通的T恤和长裤,但凡是他露出来的皮肤上,包括脸上、脖子、手臂上都布满了烧伤的疤痕,看上去狰狞无比。
但我也算见识比较多,所以并没有过分的流露出恐惧,只是探头又看了看他身后,里面除了他没有任何人。
见我不断的往他身后的隔间里看,烧伤男一脸疑惑:“你是要上厕所?隔壁间难道都满了?”
我连忙解释道:“噢噢没事没事,我就是以为我朋友在这儿,我是来找他的。”我随口扯了个谎。
烧伤男虽然面目可憎,但是脾气似乎还算不错,他也没计较我刚刚猛烈的敲门,也似乎不太好奇我到底是要找谁,而是转身去了洗手池,洗了手就离开了。
烧伤男走后,我仍然十分不解,刚刚难道是我听错了?不太可能,我还在隔间里抽完了一颗烟,免费享受了耳朵福利。
难道...他之前是被女色鬼纠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