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惠嫔真的发动那天,产房里满是痛苦的呻吟和稳婆的着急的声音,血水一盆盆从内端走,单单听着声音就有些心惊肉跳的。
沈眉庄都进去那么久还是没什么动静,有些不对劲,惠嫔这胎难道不好了?按理来说没人会动手,怎么会如此?
陵容眼睛微闭,嘴中呢喃着上天保佑的话,皇帝摸着手上的念珠,轻声道。
“容儿放宽心,太医说惠嫔这胎养的极好,想来定会平安。”
陵容听闻叹了口气,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存菊堂的宫人。
过了许久,太医才匆匆跑了出来,“惠嫔娘娘胎位不正……有难产之像,怕是……”
“难产?!怎么会难产,生产之前不都是说好好的,还说孩子必定健康,若惠嫔和里面孩子出了意外,朕就砍了你们的脑袋。”皇帝僵着脸看着太医。
陵容知道此时飙演技的时刻到了,立刻捂着胸口,“怎么会不好了?子苓,去,快去把许太医和陈太医请来,必定是你们医术浅薄。”
“再去把明和带来,眉姐姐从前最喜欢明和了,现在一定是想见明和。”陵容有些慌乱,眼眶微微泛红,无力抓着皇帝的衣服。
皇帝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小声吩咐苏培盛,难产一事万万不能同太后说。
“皇上,臣妾有些害怕。”陵容额头上满是细汗,说话声音有些发抖。
皇帝蓦然想起陵容生产时虚弱的模样,“朕在容儿身边。”
明和虽然小,但该懂得也懂了许多,一路小跑到存菊堂,顾不上请安,就想往产房里面跑,身旁的嬷嬷没有拉住。
“公主,产房污秽,千金之躯万万不能踏入啊。”接生的产婆连忙劝阻。
“皇上,我去把明和带出来。”陵容起身去了产房。
皇帝明白陵容的担心,虽然说着是把明和给带出来,惠嫔这胎凶险,太医来了一波又一波,全是束手无策的模样,想必容儿是自己想去看上两眼。
产房全被一层层白纱给盖住,看不见沈眉庄的脸,只留着双手无力抓着床,稳婆见是陵容牵着明和公主,没有多说什么。
明和轻轻抚摸着沈眉庄的手,“惠娘娘,安安在这里。”
陵容此番进去也是怕有人在产房做了手脚,若真有人想找事,她手握六宫之权,第一个问责的就是她,进去后没有发觉问题,把眼泪盈盈的明和抱了出来。
“稳婆说是胎位不正导致的难产。”陵容出来时无助小声呢喃。
皇帝久违的沉默,一个时辰没有说任何的话,哀叹了口气。
沈眉庄这胎实在艰难,其中还晕过去几次,有些妃嫔等不及了,皇帝沉声让他们全都离去了。
第二天皇帝上完早朝回存菊堂,看见趴在桌上熟睡的陵容,隐隐约约才听见了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皇上,惠嫔娘娘生了一个小公主。”稳婆把五公主递给了皇帝。
皇帝听是个公主很是高兴,毕竟膝下没有几个孩子,只要孩子能平平安安的,他都高兴。
“惠嫔可还好?”皇帝关切问着,宫中的人向来报喜不报忧,他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太后和容儿怕是要难过一场。
“惠嫔娘娘这胎生的辛苦,用的药材药性极为猛烈,已经伤了身子,日后恐怕难以有孕。”幸好,母女两人都没事。
陵容醒后朦朦胧胧,看见皇帝抱着孩子,慢慢吞吞问着皇帝,“眉姐姐,没事吧?”
皇帝把孩子抱给陵容看,孩子的脸皱巴巴的,脸微微发红,个头倒是不小,就因为这个个头,让惠嫔吃足了苦头。
“没事没事。”皇帝说完,陵容才释怀一笑,“你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朕替你去瞧瞧惠嫔。”
过了两日沈眉庄彻底清醒了。
“皇上说啊,公主的名字太后想要亲自来赐,估摸着下个月才有新封号,这都是我们羡慕不来的福气的呢。”欣贵人开怀笑道。
“这孩子太会折腾人了,我险些以为要没命了。”沈眉庄看着怀中的孩子忍不住流出两行清泪。“在生产时,我依稀间听见了明和的声音,当时只差一口气……”
“惠娘娘,就是安安在喊你呢,母妃也进来了,怕安安吵着惠娘娘。”明和软糯糯扑到沈眉庄怀中。
“好孩子,你真是救了你惠娘娘,我真是没白疼你。”沈眉庄从床头拿出一个盒子,拿出里面的平安扣,顺势想往明和手上送。
“这是我入宫时,娘亲给我的平安扣,说是保平安用的,这次生产我真的是一脚踏入了鬼门关,如今保了平安,就想着送给明和。”
既然沈眉庄铁了心想送,也不会让陵容有拒绝的机会,“还不快谢谢你惠娘娘。”
明和甜甜谢着,着模样越看越可爱,也不知道这副讨人喜欢的模样是跟谁学的,太后,皇上和沈眉庄喜欢的不得了。
待到一个月后,太后拟了公主的封号“静和”,皇后的禁足也被解除,不过协理六宫之权还在陵容手中。
许是皇帝和太后达成了一个协议,在皇后禁足解除的一天,苏培盛在丽景轩颁布了圣旨,安家从汉军镶白旗,抬成满军正黄旗,赐姓为安佳。
皇后的宫权全部交了出去,也看清了淑妃的真面目,可她不占理,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多生事,除去众妃嫔来景仁宫请安,只见祺贵人,其余人去见都说是头风发作。
请安的时候年贵人来的勤快,明里暗里挑衅着皇后,许多不敢,不能说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年贵人是天不怕地不怕,靠山没落了,她无所依靠,反而更加洒脱。
皇帝难得瞧见她嚣张跋扈的模样,更是想起年世兰从前的妩媚凌厉,心中忍不住怜惜,也由着他在景仁宫胡闹了。
皇帝都不介意了,陵容自然乐得清闲,从来不管年贵人的事,唯一难受的只有皇后,太后病重每日就睡着,皇后见不着太后的面,她都没处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