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着腰绕出一段距离后,曹京从两个摄像头的盲区当中走近了刘志国家的院墙。那条昆明犬似乎早已察觉到了曹京的存在,快步跑到后院的方向,站在院墙下低伏着身子做出狩猎的姿态,等待着墙外的人在跳下来的那一刻向他发动进攻。
野兽和人不同,虽然我们会给宠物狗修剪指甲、穿个鞋子之类的,但很少有人会如此用心装扮自己家的看门狗。
毕竟一个是用来欣赏的,一个是用来工作的。
虽然那条昆明犬并没有发出什么“呜呜”的警告声,也没有对着墙外的曹京“汪汪”狂叫,但它在移动时狗爪子与水泥地面摩擦发出的“刺啦”声响依旧被曹京清晰的捕捉到了。
他知道,那条狗正在墙根底下等着自己往里面跳呢。
曹京快速扫视了一眼四周,同时从腰间的小包中掏出了晚间拜托曹燕制作的糯米团子,剥开保鲜膜顺着墙头扔了过去。
那条昆明犬见半空中有一道黑影,毫不犹豫便发出“呜呜”的低吼声,“噌”的一下便朝着那颗糯米团子扑咬了过去,一口便将糯米团子咬在了口中。
只是当它用力将“入侵者”咬下后,这条昆明犬才发现不对劲。这满口的油香味,哪是什么入侵者啊,这分明是好心人扔给自己的饭后甜点啊!
在被香味彻底激发进食的本能过后,这条昆明犬毫不犹豫地开始大块朵颐了起来。虽然还不至于让它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工作,但也令它的警惕性下降了很多。
致使它良久后才发现,这糯米团子里有大问题!
我们前文书说过,曹京在拜托曹燕制作糯米团的过程中要求曹燕将一些缝补用的细线也一并包在里面。
狗和人的牙齿形态与口腔结构虽然不尽相同,只要是长着牙的生物都有可能要面临一个问题,那就是塞牙。
是的,尽管听起来还挺可笑挺不可思议的,但曹京让曹燕那样制作糯米团的意图就是想要让这条狗塞牙!
这东西的制作方法源自古时候的一些江洋大盗。那时候没有什么摄像头,因此生活稍微有些余地的家庭为了保障自己的财产与生命安全,都会选择用好养活的土狗来为自己看家护院。
为了避免自己在行窃或翻墙过程中被这些狗给盯上,盗贼会提前将这种特制的糯米团从墙外扔到墙内。
由于狗鼻子十分灵敏,很远就可以闻到浓烈的香油味道。在本能的驱使下,这些狗会将大小适宜的糯米团整个咬下,在口中咀嚼起来。
糯米又叫做江米,是米类当中粘性最高品种,我们吃的粽子、汤圆等食物都和糯米有着颇深的关系。
狗和人的口腔结构与咀嚼习惯有着较大的差距。我们在咀嚼过程中更多倾向于研磨食物,将食物研磨成糊。尤其是在面对这种颇具粘性的食材时,更是如此。
但狗就不行,毕竟狗没有后槽牙。它们的口腔结构与咀嚼习惯注定在面对一次性嚼不烂的东西时,要么直接咽下去,要么就像是嚼骨头那样,先松开嘴然后再去抱着啃,直到将目标咬碎到可以直接咽下的程度后再进行吞咽。
这种特制的糯米团正是针对狗的这样特性发明出来的。因为它是粘性十足的食物,狗不可能像人一样利用槽牙研磨这东西,只能上下活动咬这个糯米团,试图让它变得可以下咽。
而那些深藏在糯米团当中的细线就会随着狗口腔的每一次开合进一步挂在狗的牙缝当中。
嘴里嚼着一团线的情况下,想要把糯米团这种黏糊糊的东西吐出来对于狗来说那可比登天还难。纵横交错的细线会压缩物体通过的空间,就像是堵在下水道里的头发一样。
下咽也同样如此。无法吐出又不能下咽,这团东西就只能堵在狗嘴里,哪怕是狗想叫也会因为张不开嘴,只能发出难受的呜咽声,乖乖的跑去一旁趴着试图用狗爪子或其他方法清理口腔中的异物。
而那些贼人就会借助这个机会翻墙入院,轻而易举绕过看门狗的警戒,窃取屋中财物。
虽然这种东西流传自民间,曹京也是偶然在某些野史中翻阅到的。并且,对于训练有素的警犬、军犬毫无效果。
但曹京仍将制作方法记录了下来,在多次面对地方武装的时候使用。最终收效确实还算不错。
那条昆明犬既没有接受过什么训练,也没有基因突变长出手来,自然而然地中了招,低声呜咽着在原地乱转,不断甩头、用爪子挠脸,试图将深深嵌入牙缝当中的细线清理出去。
曹京听到墙后面的动静后,确认对方已经是中招了。不过他也没有急着立刻翻墙而过,毕竟摄像头还没有拆除,贸然翻进去自己之前所作的一切岂不都白费了吗?
他从小袋子中拿出一把老虎钳,后退几步后一个助跑蹬在墙上,随即借助暂时被拉起的高度快速伸手扒住了墙头,找好摄像头的数据传输线“咔嚓”就是一下。
可能有人好奇摄像头两根线,一根数据传输线一根电源线,随意剪掉一个不就可以让摄像头瘫痪了吗?为什么曹京偏要花时间找数据传输线剪,而是随意挑一个剪断?
这当中的考量其实也非常简单,那就是曹京怕自己在剪电源线的时候线路短路,直接导致刘志国家电箱跳闸,甚至有概率会让自己手中的老虎钳崩口无法继续使用。
而数据传输线虽然也有弱电流,但那并没有和电源线路有任何直接联系,因此造成短路跳闸的情况基本为零,电流强度造成的所以剪数据传输线对比起来会更加稳妥一些。
搞定第一个摄像头后,曹京跳下墙头,来到之前被自己打歪掉的摄像头后方如法炮制,又是一下,随后跳下墙来猫在墙根一动不动,静静倾听着院落当中传出的风吹草动。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除了那条昆明犬的急躁的呜咽声以外,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他们究竟是沉得住气,还是......”此刻,另一个念头开始在曹京的心中渐渐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