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玲……”阿影踏上公交车,记忆一股脑涌入,和大家一起坐大巴出去玩以前的记忆模糊不清,很多甚至无法想起孤儿院发生的所有事情的大概。
而于玲就像是某天凭空出现的一样……有她出现后的记忆才开始清晰……最清晰的记忆不过是一天而已,也就是坐上大巴的那一天。
阿影此时总算发现了不对劲,于玲不过与来到孤儿院短短一个星期,班上所有人对她都出现不真切的好感,明明是第一次见,却像是认识了很久……
“你站着干嘛……”“大花”有气无力地瘫在一张椅子上,阖眼道:“喇叭喊了让你坐稳扶好没听见吗……”
“你看起来不是很清醒。”阿影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道。
“呵……”她笑了一声,“叫我杜鹃就好,你就叫阿影吗?”
阿影点头,看见公交车越过黑暗,重新来到孤儿院外。
这次,公交车没有停留,径直离开孤儿院,向着迷雾走去。
孤儿院在身后越走越远,骤然一束火光将其淹没,远方的梦境在坍塌,前方的雾在靠近。
公交车一头扎进雾里,身后的梦境也被模糊,直至再也看不见。
“车辆即将到站,请各位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及时下车。”公交车的广播再次响起,杜鹃也从半死不活的状态恢复过来一些,整理好衣物准备下车。
公交车冲破云雾,来到光影陆离的梦境里,公交车停在空中,一片云朵飘到出口的车门处。
车门打开,杜鹃立刻跳起来,摔到云上,阿影看见云朵接住了杜鹃,也纵身一跃,来到杜鹃身边。
阿影离开后,公交车关上了车门,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阿影和杜鹃同时被突然出现的火焰燃烧的声音吓住,怔愣时看见公交车早已被大火吞噬。
顷刻,公交车便化为灰烬消失在空气里。
杜鹃眨眨眼,指着原本公交车在的地方:“你有病吧……”
“跟我啥关系?”阿影自觉对号入座,立刻反对道。
杜鹃眼里带着对阿影一成不变的厌恶,转过头来,尽量不看阿影的眼睛:“正常人的工具都是回到雾里自动消失,你要不是有什么问题,它会爆炸?”
“它不是爆炸,只是着火了。”阿影踢着脚下的云朵,脚下的云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散开,而是像泥一样沾在了鞋子上。
“狡辩……你干嘛?!”杜鹃看见阿影突然蹲下来,捏了一点云在手上然后塞进嘴里,不由得撑在云上后退几下:“你好恶心……”
阿影丝毫不在意杜鹃对自己的嫌弃,舔了舔手指上残留的云朵,愉悦道:“你也尝尝,甜的。”
“咦,不要……”杜鹃伸出两只手挡着脸表示拒绝。
“要怎么过去呢?”阿影抓起一把脚下棉花糖云朵,看着远处建在云朵上的一个小镇和一座城堡。
“会飘过去的吧……”杜鹃望着此处与城堡之间的巨大鸿沟,往下看见熟悉又让人恐惧的雾,咽了咽口水道。
“真的吗?”阿影眯起眼睛,对棉花糖的甜度满意至极,又一次俯下身子抓一把云朵在手中。
“你够了,小心它撑不住我们,掉下去我们都得死。”杜鹃终于从云上站起来,说话间,他们所在的云朵和小镇边缘由不知何处飘来的云朵连接在一起。
“这不就有路了。”阿影抓一把新鲜的云朵,当即踩上去,往小镇走。
“地板是用来踩的……”杜鹃自觉拉远自己和阿影的距离,她受不了阿影到处抠了一块出来就塞嘴里。
“梦里也会脏吗,反正全都是糖,你怕什么……”阿影折下一根树枝,舔了舔,果然也是甜的。
从棉花糖,到地板、泥土以及墙壁和植物,这里的一切都是可食用且大部分是甜的,这个梦境甜度真的够高啊。
会是谁,喜欢如此高甜度的梦境……
“妈蛋,这个地方怎么那么大……”一个穿着朴素的麻布、面相极其普通的男人扛着一棵树从前面的房子里出现,看见阿影手上拿着树枝,立刻面目狰狞,恶狠狠指着阿影道:“你在做什么啊?!”
“吼什么?”门内又出现一个身高和他差不多、一次扛了三棵树的男人,一脚踢在那人的屁股上,那人一踉跄,连人带树摔在了地上。
“你俩新来的?”扛着三棵树的男人看了看阿影和杜鹃,抢过阿影手上的树枝,扔到那棵被折过的树上,树枝立刻接了回去,只是有一处明显的被咬过的痕迹。
“好神奇……”阿影惊叹一声,惹得杜鹃忍不住回头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是很正常吗……”
“杜鹃,你现在不是很清醒……”阿影回头看见杜鹃有些迷离的眼神,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道。
“……”杜鹃再次看向那个树枝,艰难地承认道:“是有点,但问题不大……”
“你们小心点,被公主王子们看见你们在作恶,可是要断头的……”地上的人爬起来,重新抱起他的那棵树,跟上前面已经离开的人。
“什么东西……?”阿影话音未落,他和杜鹃立刻被瞬移到别处,他看见的是被裁剪过后的景观植物,转头看见喷泉后面的入口处有几个向自己跑来的小孩子。
“小鸟在这里!”一个戴着小王冠的男孩指着杜鹃道。
“她不是小鸟,是杜鹃。”一个同样戴着小王冠的女孩纠正道。
“是小鸟!”小男孩生气起来,身后的红色披风都在抖动。
“是杜鹃!”小女孩抓着公主裙,气得满脸通红。
“就是小鸟!”
“才不是呢!是杜鹃!”
“……”两个小孩,小鸟、杜鹃反复争吵,不厌其烦,看样子是一定要吵出一个结果来。
“好了好了……”一个稍微大一些的女孩子拉开两个吵架的小孩,“她是我们的歌唱家,既是小鸟,又是杜鹃。”
“对不对?”大女孩微笑地征求两个孩子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