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号没说完，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全身黑色散去，七窍流血。
“二十一号实验体失去生命体征。”零紧接着汇报道。
塔巴斯转到二十二号房间：“它和你说了多少？”
“告诉你我会死。”二十二号道，“你也知道二十一号啥情况……这是它让我说的。”
“它是一个还是一群？”塔巴斯问二十三号道。
“让它自己来吧。”二十三号躺在床上，很快坐起来，“这个嘛，你问使者。”说完又倒在床上。
在一旁一直没参与实验的阿影，突然就被关注起来，简直要命。
“使者？你知道啊？”特礼不怎么相信她的话，但还是问道。
阿影捏了捏手心的汗，撒谎道：“不知道。”他要是承认了，塔巴斯不知道会拿他怎么样，毕竟昨天的事还没完。
“我要下班了。”艾纯嘴唇瞬间变白，低着头催促塔巴斯道。
塔巴斯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阿影，然后摆手放人离开，自己则继续实验。
阿影走出更衣室，艾纯已经站在门口，她在等人。阿影正要离开，艾纯却开口道：“你看见了，塔巴斯那么疯狂的实验……他要用她们的生命来换莉莉的安全。”
阿影十分意外，塔巴斯看起来不像是如此重情重义的人。
“很惊讶吧，”艾纯终于看向阿影，“我也很惊讶，它说你雇了杀手要杀莉莉，而它在保护莉莉时，被塔巴斯发现它会在宿主危险的时候控制宿主的意识，同时它让塔巴斯有只是莉莉会这样的错觉。”
“莉莉……”阿影不敢全信她的话，因为莉莉对她确实是特殊的。
“现在不一样了。它告诉我，你昨天去了一号的房间，杀了她，去了二号房间见了它。”艾纯眼睛发红，“你这样做，是要杀了所有人吗？”
“我……”阿影觉得艾纯情绪不对，想要让她冷静一下，但艾纯不让他开口。
艾纯抹着湿润的眼角：“如果你昨天没有这样做，今天塔巴斯就不可能开始这样的实验！”
“你别……”阿影看见艾纯发红的眼睛，一时间慌了神。
“本来塔巴斯只发现莉莉的外表会被黑色覆盖，本来塔巴斯以为莉莉是特殊的，现在你让他知道所有人都一样……你要杀莉莉，没人阻止你，但是你现在是要连我们一起杀了吗？！”艾纯还是红着眼睛，但不是想哭的样子，而是一副想打人的架势。
“使者。”身后传来伊特的声音，“你昨天出去了？”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
艾纯也发现了伊特，抬头后立刻变得十分紧张。
阿影转身看见安静地流泪的伊特，变得更加慌张了：“我……对不起。”
“这是……怎么了？！”特礼终于从更衣室出来，以为艾纯骂完了，可以好好聊天，结果看见哭得稀里哗啦的伊特。
阿影目送艾纯和特礼牵着伊特离开，就算感情迟钝，就算是没有共情力，他还是能感受到被抛弃的痛苦。
“这叫自私。”阿影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努力回想于玲的话，“只因为自己受了伤才会悲伤。”
“有什么所谓，”安德鲁最后一个离开更衣室，温柔地望着阿影，“人都是自私的，为朋友的难过感到受伤，我觉得那不是自私。”
“我们不会告诉塔巴斯，我想你这样做有你的道理。”安德鲁把手放在阿影背上，推着他离开。
阿影掏出口袋里睡得安稳的抽象龙，他答应过它，要解决掉她。
福音的转化还需要多久？如果他让零解决掉实验楼里的那些人，可以很快，然后自己去医院，不用一天可以消灭她。
但是，她们会死。
要再等等塔巴斯吗？塔巴斯一定可以找到不让她们死亡的办法吧……
阿影犹豫了，速战速决固然让人安心，但是他可能会让很多人丧命。
安德鲁难得没有回家看妻子孩子，来到特礼他们来的饭堂，找到特礼几人。
“都冷静了一些没有？”安德鲁帮阿影推开一张凳子，自己则坐在他身边。
“抱歉，”伊特带着鼻音道，“我太激动了点。晚上值班，使者没有离开过，录像也没有看到他去过三层，突然就忘记了。”
“哼，”艾纯耸肩，“他改了记录，你当然看不见。”
伊特看样子又是要哭，阿影连忙道歉：“对不起，我只是……好奇。”阿影想不到别的理由，总不能说他是为了拯救世界吧。
对啊，他是为了未来的世界。
阿影又一次纠结起来，变数随时存在，要立刻还是再等待一阵子……
“我们解决问题就一定要像塔巴斯一样那么极端吗？”艾纯也看着阿影，“你好奇为什么要去打扰人家，我、瑞比娅还有莉莉，你都可以来打扰啊，你非得去找一个陌生人，让她变成那个鬼样子死掉。”
“我们本来只是用小黑球做实验，都没有想要用上志愿者的……”伊特含着泪道。
艾纯接话道：“我们都快要有结果了，本来她们不需要受这种苦。”
“不是这么说吧……”特礼先左看看伊特，再右看看艾纯，成功把两人视线转到自己身上，“试药环节不也是要他们来吗？”
“但会比现在的死亡风险低很多。”艾纯带着怒气，准备站起来道。
安德鲁按住艾纯：“一样的，对外来生命来说致死，怎么就不可能对人无害？”
“那塔巴斯也不应该那样对待她们……”艾纯无差别攻击任何人。
“艾纯，”安德鲁示意她安静下来，“不要说的那么虚伪，我知道你很害怕，无论你在害怕什么，但这不是你指责别人的理由。”
“你也是实验参与者之一，你不曾反对，甚至还提了意见，只有伊特可以完全把自己从中摘除。”安德鲁说着，看向伊特，“你不适合我们部门，更不适合我们小组。”
伊特点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总算是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