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那么白啊……”阿影走了没几步，就遇上一个人，那人伸手抬起阿影的头道。
阿影还没从兰已经死亡的冲击中走出来，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很久才回过神道：“医生……”
医生耸耸肩，笑道：“反应真慢，要是你今天遇到的不是我，现在已经被带到审判台下了。”阿影被他一说，脑海里关于兰的事情立刻被搁置在一旁。
“在这里不需要伪装，在福音之母的宫殿，不需要福音的陪伴。”医生帮阿影脱下外套，“外面死的那个人，是你的同伴？”
阿影沉默着点头，医生顺手打开最近的门，把衣服扔进去，拍拍手道：“他真的是疯狂，居然想要杀死她。”
他与她的发音在这个世界里是不一样的，阿影听出医生嘴里的嘲讽以及同情。
“我们要是可以，世界早就恢复了……她可是精神攻击。”医生拉着阿影的手臂，边走边说，“我觉得你看着很眼熟，像是她要杀的一个人，不过你看起来要更年幼一些……”
阿影紧接着又想起痕，那个上来就说认识自己的人工智能，它的所有行为和语言都让阿影感到不解。
医生凑近阿影的耳朵道：“她说那个人一定会出现，但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在她的宫殿里，任何一个人她都能看见……”
医生的话让阿影脊背发凉，医生奸笑着，继续道：“只要我们出现在宫殿，我们的大脑就已经被她监视着，你猜她会不会来找你……”
“来看看，”医生若无其事地推开一道玻璃门，带阿影到一个阳台上，“对面就是审判台，算你聪明，没有跟着奉乐党他们跑，现在全部在那里，集体审判。”
医生打开手机，点出审判台的直播，只听主持人道：“今日，反动派忍受不了痛苦，带着不接受福音的罪人们集体返回地上，我们伟大的福音竟是不计前嫌，重新赐予他们祝福……但是我们作为人类，杀害福音的罪恶不能因此抵消，他们依旧是双手沾满鲜血的杀手，让我们一同目睹他们的死亡审判……”
阿影在乌泱泱的人群里奋力的寻找布鲁的身影，这个情况他和克里斯一开始就预料到了，布鲁却一直不肯相信。
“你找谁？”医生问道，“我看过名单，说不定我知道。”
阿影没有找到布鲁的身影，转头看向医生：“布鲁?罗斯拉夫。”
“没有，他不在上来的人里面。”医生肯定道，阿影松口气，又立刻悲伤起来，布鲁居然没有离开地下城。
“走了吧，带你去看内环的人。”医生看见审判开始，于是拉着阿影离开。
“你怎么会那么清楚地下城？”阿影问医生道。
“我是高级的高层，像是你外面的那个朋友，我以前听说过，厉害的魔术师，进入中层以后接受不了，跑了。”医生带着阿影来到复式楼，“而我们了解到的还要更多一些，会直接参与地下城的组建和覆灭……”似乎在说着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
“到了，”医生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旁边就是走廊，下面也是一群人，“怎么这么看着我？”
阿影低下头，背靠着栏杆：“你好无情。”
“那还能怎么办呢，要么去地下城，要么给她卖命，人类已经没救了，何必浪费时间。”医生无所谓道，说完便离开了。
阿影心如刀绞，或许，就是所有人都这样想，人类才走投无路。
“各位，我知道你们很惊讶……”阿影蹲在栏杆边，往下看见了地下城的城主，以及他前面那些一脸不可置信的人们。
阿影看见了人群里妮妮和维维，两个人眼神空洞，依偎在一起。
“地下城，一开始就是骗局吗？”一个中年妇女脸上满是泪痕，依旧抱着希望问道。
城主脸上带着慈悲的笑容，说着残忍的话语：“没错，这个计划已经有一百多年了。肯定会有人再次发起人类战争一样的行动，要避免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只有制造一个所谓的理智之邦，消灭其他类似‘地下城’的存在，才能避免像你们一样的人，在暗中反抗福音的统治。”
事实摆在眼前，人群止不住的哭泣声，在此刻停止了。
“你们这是福音的走狗。”有人说道。
城主满意地笑着：“那又怎么样，要加入高层吗，你可以有理智和自由。”
“你让我们撒的粉末究竟是什么？”妮妮抬起头问道。
城主看向身边的人，那人回答道：“面粉，其实福音不吃人，它们吃的是人的思想。”
“那为什么……”
没等妮妮问完，那人立刻回答：“要转移群众的注意，并且验证他们的服从性，告诉他们自己被当做食物，是最好的办法。”
人群沉默了，那人继续道：“以及，部分有质疑和反抗的人，必须马上送往地下城。制造意外，装上卡车，让你们去解救，就不会出现不受控制的‘地下城’。”
“来加入高层吗？我们会有更好的生活，更高的权力以及能够知道真相。”城主笑着指向自己身旁。
“我们不会有其他地下城的存在，一切都在福音的控制下。”城主身边的人补充道。
阿影听得入迷，就算知道地下城没有那么简单，听见地下城的真相还是十分震惊，以至于没有注意有东西靠近。他怀里的抽象龙睁开眼睛，一抹白光闪过，开始爬向他的脖子。
有人开始走向城主指的地方，其余人开始陆续跟上。阿影觉得里面多少有一两个拖带领，妮妮牵着维维，两人对视良久，成为最后两个站在原地的人，最终还是决定还是跟上大家。
阿影来不及悲伤，突然整个人悬空，被狠狠扔下楼。
“影……”妮妮看见从二楼扔下，在地上抬起头的阿影，想上前去扶。
“使者，听够了吗？”阿影抬起头看向二楼，一个和福音外表很像，但是皮肤水润的女子站在他原来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