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坐在阿力的大腿上,手里拿着一件衣服,怀胎十月的肚子消下去一半,阿力双手环在玛莎腰上,两人悄悄讲着话。
玛莎看见阿影站起来,轻轻拍了下阿力的脸,阿力扶玛莎起来,接过她手中的衣服递给阿影:“挺厉害的,我当时在房间整整哭了一个星期。”
阿影接过摆弄了一下,是一件设计特别古怪的衣服,不仅有兜帽,拉链可以遮住半张脸。衣服里面还有一个人偶,如果穿上的话,人偶刚好在背上,脑袋在肩膀处。
“他跟我们能一样吗,他也才接触福音不到三个月。”妮妮举着狙击枪,把瞄准镜当望远镜用。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前方的楼宇都亮起灯光,将黑夜变成一个五彩斑斓的白天,陆陆续续的笑声回荡在天地间。
看见灯光,阿影这才缓缓想起这栋楼究竟在什么位置,他一开始进入医院便被送进这栋楼里,这栋楼在重症病人生活区的边缘,也是医院的边缘。
“具体死了多少看不大清楚,还有人活着,我们得尽快赶过去。”妮妮放下狙击枪,看向兰和雅赫维的方向说道。
兰举起手,让妮妮稍等一下,抬起下巴,问阿影道:“你怎么样,可以行动吗?”
阿影点点头,把衣服穿上,他的样子完全像是把福音也套在衣服里面的怪人。
“行,按计划行动。”兰放下手,笑眯眯地拿下帽子,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魔术棒,“变个魔术,看好了。”
兰用魔术棒一敲帽子,帽子里喷出礼炮纸片,把注意力从纸片里抽出来,就发现兰已经不知道何时离开,地上留下一只带着小礼帽的兔子。
“他究竟在哪里把兔子藏在哪里?”妮妮抱起蹦跳着的兔子,放进阿影的帽兜里,“交给你们了,我和维维先走一步。”说完就走向坐在墙上的维维,维维看见他走来先顺着墙上的管道跳下。
阿力看着两人安全抵达地面后,再去开顶楼的大门。
阿影向雅赫维伸出手,雅赫维明知故问:“做什么?”
阿影只能指着他脖子上的抽象龙开口道:“我的,还我。”
玛莎发现雅赫维肩膀上的福音动了一下,惊讶道:“雅,它怎么还在?”
“不是我带来的那只,也不是福音,应该是某种生物的伪装。”雅赫维把抽象龙还给阿影,阿影把它塞进衣服里,以免再被怀疑是福音。
“好神奇的生物。”玛莎牵着阿力的手,搂着阿影的肩膀道,“收好点,我们也出发了。”
这一栋楼没有开灯,从顶楼下来,要穿过一个房间和一道长走廊,去到楼梯才能离开。他们只有通过窗外照进的灯光看清路,外面喧闹的笑声在这里也依稀可以听见,似乎还夹杂着婴儿的啼哭。
阿影跟着玛莎的走,雅赫维和阿力一前一后,对那一点异常的声音似乎没有察觉,阿影转头让耳朵不再对着窗外,想要确认那点异样是否为自己的离开福音的后遗症。
“怎么了?”玛莎以为阿影在看窗外,小声问道,所有声音立刻被掩盖。
“没事……”阿影只好把头转回来。
阿力走到岔路口,突然停了下来,玛莎也跟着停下,小声问道:“发生什么了?”
阿力退回到玛莎身边,压低声音:“好像有什么在哭……”
玛莎放下在阿影肩膀上的手,去握阿力的手。阿影往前走到阿力站的位置,雅赫维越过阿力到阿影身边,两人都清晰地听见了阿力所说的哭声,是婴儿的啼哭。
“这就怕了……”身后出现第五个人的声音,一行人同时转身。
“不过就是幼年福音的叫声,就让你们那么小心……”那人从黑暗里走入照进窗户的灯光,露出肩膀上的福音和他的样貌。
阿影认出说话的人正是第一天见到的医生,正愁着离开后不好找他,这就送上门来了。
“你们真的是不把所有人放眼里,当外面那些傻子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就把所有人都当傻子了……”医生眯起眼睛,他的福音抬起头,伸长脖子古怪地叫唤一声,岔路两边的哭声骤然增大,地上墙上天花板上数不尽的幼小福音向中间奔跑而来。
阿影转了一下手里的十字架,变出剑来冲向医生。“别!”玛莎想要拦住阿影,但还是慢了一步。
医生看着很柔弱,实际上确实是如此,阿影一个前劈腿就把人踢倒在地上。玛莎三人没法再顾及阿影,专心对付要往身上钻的福音。
阿影的剑砍在医生的福音身上,它立刻从医生身上跳到墙壁上,漆黑的双眼变得血红,嘶吼一声,身后的福音变得狂躁起来,不再是要去贴人的身体,而是开始撕咬。
“鲁莽……”医生的身体痛苦地蜷缩在一起,还拼命抬起头嘲笑道。
“快点把它杀了!”雅赫维脱下衣服点燃,三人勉强待在福音包围的圈子里。
双眼通红的福音,体型一瞬间变大,露出满嘴锋利的尖牙,朝阿影扑过来。阿影被它变异后的样子吓到了,愣神片刻,它的脸就已经近在咫尺。阿影慌忙躲开,福音及时刹住,阿影和它的距离太近,剑已经不适合。只能扔掉,抽出匕首。
福音的速度很快,两只手上的指甲及其锋利,把阿影身上的外套划出好几道痕,阿影很难离它的身体更近一步。阿影被逼到墙壁,身后是窗户。阿影蹲下来,把手放在窗台上,福音举起手要打下去。阿影双手一撑,跳到窗台上,福音的右手打空,打到墙壁上,打出一个坑来。阿影飞身扑到福音背上,同时匕首刺向心脏的位置,匕首拔出来,福音除了怒吼一声,却没有流血。福音拔出右手,双手伸向自己的脸,要拉开勒着它的脖子的阿影,不料指甲太长太锋利,还没抓到阿影的脖子,指甲就把眼睛刺瞎,把整张脸抓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