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李雅雯开口表示挽留,“不能再走久一点吗?”
“可是太阳要下山了,”班主任态度强硬,“你们还要上晚修,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
“可我不想回家再看见父亲了!”李雅雯也坚持道。
“可是,到了晚上就太危险了。”班主任皱眉道,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来闯,他能保证出的去,带三个累赘,就难说了。
“老师,”李雅雯试图说服班主任,“你知道我们班死了多少人吗。”
“……”班主任沉默了,他没有观察过。
“我们班一共四十六人,现在只有三十人活着。”李雅雯回答自己的问题,“七班,已经没有人了,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还有我家的小区,也出现了这些情况,再拖延下去……”
“早一天解决和晚一天解决不会有什么区别。”班主任打断道。
“……”李雅雯不说话了,两人僵持着。
“要不我们分开吧,”阿影插进来道,“我和雅雯去校长办公室看看,老师先带成果离开,我们会安全离开的,我们既然敢来就有做好应对的准备。”
“……也好,”班主任无奈答应,“手机拿着,有事打这个电话,我会立刻赶过来。”
“那我呢,”成果被班主任牵着往回走,他转头问留在原地的两人,“我究竟为什么被你们拉过来啊?”
阿影耸耸肩,转头问李雅雯:“为什么啊?”
“我一个人有点怕……”李雅雯不好意思笑道。
“你来前有什么准备吗?”阿影牵着李雅雯往前走问道。
“有一点,”李雅雯背对着阿影,倒着走路,“我说过我和父亲被诅咒了,父亲死了,我没有,我奶奶以前给我求过长生锁,那天晚上,长生锁碎了,奶奶认识的神棍说是长生锁替我挡了一劫,昨天我跟他要来的驱鬼用的东西寄到了。”
“神棍?”阿影疑惑道。
“我不知道不知道说的准不准,母亲说他是神棍,他自称道士。”李雅雯道。
“那他东西都给你寄了,你怎么不让他过来解决?”阿影问道。
“我说过了,他说他不适合插手这些事……他也不给我解释他为什么不能插手。”李雅雯道。
“神棍……”村长的日记也提到过道士,阿影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都不是一个世界了,怎么可能有关系。
“我们到了,这扇门有些过分干净了。”阿影和李雅雯调换位置,换他提防着走廊里的怪物与传闻里的亡灵。
李雅雯打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拉着阿影进入办公室。
“雅雯。”办公室里有人,两人都吓了一跳,“快要晚修了,来这里做什么?”
“父亲……”李雅雯低下头,紧张地冷汗直流,“我……我想您了……”
“唉,”校长坐在椅子上,扶额叹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要太幼稚。”
“好的,父亲。”李雅雯扶起眼镜,抹了下眼睛道。
“这位同学,”校长看向阿影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陪雅雯来的。”阿影回答的干脆利落,李雅雯忍不住抬起头看他一眼。
校长没再管阿影,和李雅雯聊了起来,实际上是校长单方面说教,李雅雯全程低着头心不在焉地答应。
阿影没敢找地方坐下,虽然办公室里很干净,比他们到过的任何一个房间都干净,也许是太阳下山了的原因,亡灵都出现了。
阿影观察了一圈,也没看出办公室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除了一个供着奇怪神像的台子。
“对它感兴趣吗?”校长注意到阿影盯着神台的目光,“这是家母的喜好,每换一个工作地点我都会带着它,母亲希望它带给我平安,后来就习惯了它,只有带着它,我才觉得心安。”
“您自欺欺人有意思吗?”阿影嘲讽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小孩,”校长躺在椅子上,双手交叠,“你懂什么,在浑浊的河流里,只有你保持纯洁,你就会是被人排斥的异类。”
“来,雅雯,”校长伸手示意李雅雯过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回去吧,路上小心。”
离开前,阿影看了一眼办公室的垃圾桶,看见一把碎裂的长生锁。
李雅雯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廊上立刻响起鬼哭狼嚎的声音,来自四面八方,朝向校长办公室门口的两人。
“李雅雯!”阿影刚打开手电筒,就看见李雅雯头上的血盆大口,连忙抽出匕首,砍掉它细长的脖子。
“快走!”阿影招呼道。
两人一路狂奔,所幸没再遇到鬼怪,安全离开了行政楼。
“我……”出来后,阿影和李雅雯同时开口道。
“你先。”阿影道。
“我父亲,是活着的。”李雅雯摘下眼镜,露出一丝厌恶。
“我刚刚在他办公室里看到了长生锁。”阿影没有追问李雅雯怎么得出的结论,因为他也这样认为。
“又是神棍搞的鬼。”李雅雯肯定道。
“怎么说?”阿影问道。
“李海涛升职很快,”李雅雯仗着校长活着,也不怕了,释放自己直呼其名,“用的手段有些不现实,那尊神像本来是奶奶给他保平安用的。后来神棍找上李海涛,两个人达成某种约定。那天开始,李海涛一路升职,而且每个职位上任前,原来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了,手里拿着一尊神像。”
“不一定和神棍有关系吧。”阿影反驳道。
李雅雯摇摇头:“有,他们做什么事情从来不会避开我,每个人名我都听到过,在他们死的前一天,神棍会把写着对应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纸,贴到稻草小人上,用针刺穿。”
“扎小人……”阿影不理解,既然李雅雯说有就当它有吧。
“什么扎小人?”送回成果,打算再进一次行政楼的班主任在路上遇见两人,只听见阿影的自言自语。
李雅雯和阿影对视一下,达成共识,回教室的路上,李雅雯复述了一遍和阿影讲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