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我恢复记忆之后,面对温家的灭亡似乎没有过去那般惋惜。
这或许就是人与神的区别吧,神活一世,人或许要轮回上千年都不止。
这一世的轮回主题为失荣乐,想必失去的就是温家这个靠山,我从温家小姐降级为没有任何人依靠的女子,后又遭遇小春背叛,还有山寨的刁难,这一世的艰难想来应当结束了,剩下的应当是平凡的一生,毕竟前几世的最后,我也都是寿名到头才死去的。
想到这,我不禁松了一口气,一介凡人才区区几天寿命,一睁一眨眼间就可重新回天庭当我的公主了。
北弦收拾完山寨帮之后,他们都感恩我们的不杀之恩,还让北弦当这山寨之主。
北弦也没推辞,自然而然就坐上了。
我还开玩笑问他:“怎么,神仙不做,喜欢当寨主?”
他刮了刮我的鼻子:“还不是想让某人体会一下当寨主夫人的感觉。”
“我才不想呢,你自己想玩一下这凡人角色,可别捎上我。”随后,我转移话题,“话说,你这般频繁使用法器,还让我恢复记忆,这算不算开挂?”
他支支吾吾说道:“算。。的。。吧。”
“不过,玉帝老头是你亲爹,顶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给你开后门的,不慌。“
我猛然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那你是不知道玉帝老头的脾气,若是我们能瞒天过海,不让任何人知道,单是玉帝老头一人,他定是不会多说什么,忽悠忽悠就过去了,可是纸终归保不住火,人在做,天上的神仙也看着,一旦瞒不过,玉帝老头只会碍于自己的面子按规矩处罚我们两个的。“
“处罚就处罚吧,你看我们俩如今在凡间当人类也挺好,生来病死对凡人来说或许是大事,单是对神仙来说就是一件不痛不痒的事情,有何不可呢?”
是啊,这般日子多清净,有何不可呢?何况我一开始的愿望不就是为了欣赏凡间美景吗,这下正好合我心意。
一晃,就进入了漫长的冬季,往年只觉冷,天天抱着小春递给我的暖炉,今年的冬天,头一次感觉下雪的景色甚是好看。
北弦与我一同做了两把木椅,两人盖着毯子,躺在屋外,品茗赏雪好不惬意。
偶尔寨帮的人也会过来看望我们,我与老婆子之间的误会也解释清楚了,自此,知道我喜欢吃糖人后,偶尔隔几天就会给我送几根糖人,其他人也会送别的吃的,比如有些擅打猎的,就会偶尔抓些野物给我们吃,还会摘些野果子。
甚至有些精通医术,会教我认识一些草药,所谓手艺人,大隐隐于市,真正了解了他们之后,才发现他们也并不坏,还精通各种技能,就是一整个大杂烩。
不仅如此,他们有这般技能,我和北弦便劝他们可以多帮助帮助他人,山贼不一定是抢劫,做尽坏事一派的,也可以是扶贫济弱一派的。
他们会医术,会武术,会各种各样,完全可以传授他人,又或者悬壶济世。
就这般在我们的劝说下,他们决定从头开始,不再行恶,改寨帮为协会,从此弃暗投明。
除夕夜,街上张灯结彩,甚是热闹。
我本就好动,喜欢凑热闹,这般热闹定是不甘错过,因此拉着北弦去大街上溜达溜达,北弦倒也由着我。
这路上各种花样都有,有猜灯谜的,有做彩灯的,有卖各种首饰品的,还有一些是佳节新品。
我喜欢那花灯,就拉着北弦来到一处做花灯的摊子前,挑了一个兔子状的,给北弦挑了一个小狗状的。
因为我觉得他有时跟狗狗还挺像的。
至于我的兔子嘛,我总觉得这只兔子花灯眼睛甚是好看,细看似有灵。
我还特地拿着小狗花灯在他面前晃,问他:“你觉得它跟你像吗?”
“不像。”
“明明就很像。”
“不像。”
“像。”
“明明就不像。”
“明明就很像。”
就在我们争论之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一阵惊呼。
我们赶忙停止争论,前往惊呼声传来的地方,只见人群散出一块空地,人们脸上都露出一丝惶恐。
人群的中央,一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胸口处插着一柄剑,血液朝四方流动,手中的花灯掉落在地,被鲜血染地通红,完全看不出上面的图案。
大过年的,也不知道是谁在行凶杀人,白白干扰了这良夜。
很快,街道的另一处也出现了一具尸体,两者死法一模一样,不远处还掉落着一个兔子花灯。这下大家都不镇定了,收摊的收摊,回家的回家,一下子人潮拥挤。
这难道是一起连环行凶案?
若是这般,那说明行凶之人必定隐藏在人群中,若是随意杀人,那如此混乱的场景相当不利,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若是有意杀人,那下一个又是谁呢?
两者都是手执花灯之人,难道是因为花灯?可这大街买花灯的人群千千万,总不能全都是目标吧。
难不成是兔子花纹的灯?
想到此,我不禁害怕地攥紧身边人的衣袖。
然而,陌生的声音自上而下传来:“姑娘,可是找我有事?”
我吓一跳,赶紧松手,抬头一看竟是个白面书生,他神色平静,气质儒雅,倒是看不出一丝慌乱的神情。
北弦呢?怎么不见了?才一眨眼的功夫,就走散了?
反应过来后,我连连道歉:“对不起,认错人了。”
说完,我迈开腿就想走,然而,一把扇子挡在我面前,原来是那白面书生拉住了我的去路。
“姑娘,可是要走?”
我一脸警惕地看着他:“我都道歉了,还拦我干什么?”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怖,脸上挂着一丝不善的笑意:“真的算你倒霉了,谁让你手中拿着的是兔子花灯呢。”
突然,他的扇子多出几把利刃。
好在我反应快,下意识后退,这才免遭一死。
索幸自从山寨一事之后,我便乖乖听北弦的话,每天都有在好好地练武,这下倒也能偶尔对上几招。
只不过终归心有余而力不足,单是几招就够我消化了。
“你到底是谁?又为何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