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怕师妹惹出事端来。
然而,乐痕的爹是什么人物?
他在朝堂之上的势力,已经远远超过了乐家。
如果师妹贸然行事。
"呵,你爹是县令,你就能够仗势欺人了?"
离洛嗤笑一声:"乐痕,你不要忘记了,在这个世界,有法律可以制裁你"
离洛说完,转头看向一旁的青槐,道:
"我们走吧"
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然而她说的话却像是利刃般深深插进了乐痕的胸膛。
他一脸痛苦地看着离洛离去的背影,双拳握得咯吱作响。
他不懂,这个女人为何会如此讨厌他?
难道......是因为他长得比乐痕丑?
这怎么可能呢?
他虽然没有乐痕俊美,但是他身份尊贵,又是县衙大少爷,这个女人不应该喜欢他才对。
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这个女人被乐痕蒙蔽了双眼
对,一定是这样!
一定是!
乐痕在心里一直默念。
他从小被捧在掌心中长大,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离洛,我绝不会放过你,绝不会放过你!
乐痕的脸上浮现一抹阴狠,他的拳头攥得更加紧,骨骼咔嚓咔嚓作响。
离洛带着青槐刚走出巷口,便遇见了迎面赶来的乐痕。
在离洛的世界观中,只要是她认定了,就绝对会做。
就比如刚才,明明可以让她逃跑的。
她却选择留下,和那几个混混纠缠,她就是不想离开。
这个世上,除了父母,只有一个人值得她付出。
"县太爷的儿子又怎样?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女儿曾经做过的事情吗?"
听到离洛的反问,乐痕微微愣了一下,但随即他却哈哈大笑起来:
"你这种人,也配提到他的名字?当初他把你从河边救起,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凭什么觉得他还会关心你?"
乐痕眼中带着一丝嘲讽:
"如果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你早被丢到河里喂鱼去了"
说着,他的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本少爷就先送你上路"
说着,他就抬脚朝离洛走去。
见状,青槐脸色一变,立刻挡在离洛面前:
"我家小姐已经够痛苦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说完,青槐就拔出腰间佩剑,指向乐痕:
"我劝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青槐一副英勇无畏的样子。
"县太爷的儿子?呵,那又怎样?就凭你?"
离洛冷笑一声,一双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鄙夷,看向乐痕的视线中尽是轻蔑。
"你......"
乐痕一口老血堵在胸腔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滚,不然我立刻废了你"
离洛一脚踩在其中一人的腿上,冷酷地看着他。
"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乐痕咬牙切齿地看向离洛,一脸愤懑。
然而,离洛却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突兀的笑出了声音。
乐痕一怔,看着她突然间变化的神情,有些不知所措,但是他却依旧坚定地看着她。
"你笑什么?"
"乐痕,你真的觉得,这世界上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吗?"
离洛抬头,眼神犀利地看向乐痕,一字一顿地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痕眉梢微挑,有些不解地问道。
离洛冷冷一笑,道:
"乐痕,你觉得,我为什么能够把你的父亲从县衙里请出来?"
"你......"
乐痕瞳孔骤缩。
她不喜欢乐痕这个人。
但是这种厌恶的感觉,又说不清楚哪里奇怪。
她也说不清楚。
"你不是很聪明吗?你不是很厉害吗?"
她抬头,看向乐痕的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这种危险的目光,让乐痕心口莫名的一跳。
"怎么?不敢承认你的身份吗?还是说......"
"你是什么东西?你敢威胁我?"
乐痕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一掌拍向了离洛的胸口。
掌风凌厉,势必要置人于死地。
然而,离洛却依旧没有躲避,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静静的站着。
"砰"的一声闷响传来,众人惊呼,却见离洛安然无恙,反倒是乐痕被击退数步,一口鲜血喷出。
这一幕让众人震惊。
"怎么可能?他的武功怎么可能变得这么高强?"
乐痕捂着胸口,看向离洛的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离洛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这是我师父教我的,如果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我还配当师傅吗?"
师父?!
这个词在众人耳边炸开。
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女人。
"你的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我要杀的,只是你,其他人,我一概不放在眼里。"
离洛语气狂傲,一点没把乐痕放在眼里,就像她刚才说的那般,在她的世界观中,没有人值得她尊敬。
"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乐痕冷哼一声,看向离洛的眼里充满了杀意。
他已经决定了,既然离洛如此不识抬举,他就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一定会让她跪在他的面前求饶。
这时候,离洛忽然从腰间拿出一张符咒,然后直接捏碎。
顿时,整个空间被白雾包围,一股强烈的灵力瞬间笼罩周围,而且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
看到眼前诡异的画面,乐痕瞳孔猛地放大,眼中闪过一抹骇然,他看着离洛,脸上的表情很是震惊。
"这...这是什么符咒?怎么会这么厉害?"
乐痕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眼中尽是不敢置信之色。
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奇怪的符咒。
而且,他能够清楚的闻到这符咒散发出来的血腥味。
他看向离洛的眼神变得越发凝重,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非池中物。
对付这种不长记性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永远闭嘴。
她从来不相信所谓的仁慈。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就是想弄死你,难不成还怕你爹灭我九族?"
离洛冷哼一声,眼里的轻蔑之意毫不掩饰。
乐痕听到这句话,瞳孔猛缩,眼中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随后却变得狂喜。
对!他就该这样做。
"你敢杀我试试看?"
乐痕冷冷地说了一声,语气十分强硬。
"呵,你还真当我不敢杀你?既然如此,我倒想看看是你死还是我亡?"
离洛嗤笑一声,眼睛眯起,露出危险之意。
说话间,一股强劲的灵力涌出,化作一把锋利无比的长剑,直指乐痕胸口。
看到长剑飞来,乐痕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一抹犹豫。
他虽然有武器防身,但是这把长剑的速度太快,他躲闪不及。
就在长剑即将刺穿乐痕的时候,一阵风吹过,长剑停留在半空。
"是谁?滚出来!"
离洛冷喝一声,周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
乐痕听到离洛的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是吓唬他的?
可惜。
"县太爷,呵呵,你以为你说这些就能唬得了我吗?你爹不就是县太爷吗?他有证据吗?"
离洛嘲讽地一笑。
她就是故意激怒乐痕,然后让乐痕亲口说出他爹是县太爷这件事。
只要他承认,那她就放他一马。
"你......"
乐痕被气得差点吐血。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贪赃枉法的官,他甚至不屑去查自己爹的账户。
因为他知道,他爹根本就不缺银子花。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却说他爹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他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双眼睛更是死死地瞪着离洛,眼中满是愤恨与仇视。
"你......你这个贱人,你信不信本少爷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哈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离洛仰头大笑,笑声带着浓浓的轻蔑,"就凭你这种人渣也配威胁我?真是可笑之极"
乐痕的脸顿时涨红了,他气急败坏地指着离洛:"你别得意,本公子不会让你好过的"
他转头吩咐一旁的两个护卫:"给我上,把这个贱人抓起来"
两个护卫闻言,立刻抽出佩剑。
"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让我遇见你们,否则,我定要你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
乐痕气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反驳,因为他很清楚,离洛不是开玩笑的。
然而,就在此刻,屋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推开。
乐痕转头,就看到乐痕的爹从屋外进来,看到房中两人的情况,他眉头皱得死紧,厉喝一声:
"放肆"
乐痕听到父亲的呵斥声,他抬眸看着乐痕的爹,道:
"爹,我要报仇"
"闭嘴"
乐痕爹厉喝一声,转头,看向离洛,语气带着几分歉意:
"这位小姐,实在抱歉,我家公子年纪尚轻,不懂事,希望您不要介意"
离洛看着面前老人和蔼的样子,心中的怨气消散不少,不过,却依旧不屑于应答他的话。
乐痕爹看离洛不为所动,他又转头看向乐痕,语气严肃地道:
"痕儿,还不快向洛小姐赔礼道歉"
乐痕闻言,心里虽不愿,但最终还是向离洛屈膝行礼,道:
"对不起"
"哼,道歉就算了,滚吧"
离洛不耐地挥了挥手,她看向乐痕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试试看吧"
她冷笑一声,看向门口的青槐,说:
"我们走"
青槐点头应下,扶起地上昏迷不醒的乐痕往门外走去。
"慢着"
然而,离洛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身看向门口的人:
"你刚才不是问本姑娘,为什么要对付你么?因为,你惹怒了我!"
说着,离洛冷笑一声,道:
"本姑娘不是什么好人,但本姑娘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威胁我!"
说着,转身离开。
青槐看着离洛决绝离开的背影,眉宇微皱:这女娃子怎么这么倔强啊?难不成,是个傻子?
离洛出了酒楼,看到停在路边的马车,直接坐了上去,对驾驶座上的青槐吩咐道:
"赶紧回去,别耽误时间了"
青槐闻言,看了一眼离洛,见她神态平静,没什么异常,心中疑惑。
难不成,她已经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
想到这里,青槐加快速度,赶着马车往县衙赶去。
然而......
离洛回到县衙后,却并未像她想象的那般直接去见她师傅。
她先去了后堂,去找她师傅乐音的父亲乐仁。
这一切,都怪那该死的老头子,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怎么会落到这种田地?
"你以为我稀罕杀你吗?"
离洛嗤笑一声,道:"我不仅不会杀你,而且还会送你下地狱。"
话音刚落,离洛手指轻轻一挥,一枚银针飞速射向乐痕。
只见乐痕眼中闪过惊恐之色,下一秒,整个人直接晕倒在地,昏迷过去。
离洛拍了拍手,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转过身,继续看戏。
一旁的青槐看到这一幕,吓得腿都软了。
她从小跟在乐痕身边长大,虽然她平日看起来嘻嘻哈哈、吊儿郎当,可骨子里还是很怕乐痕的,毕竟他们家是商贾世家,而乐痕又是个纨绔少爷,两者结合在一起,青槐怕得要命。
然而离洛刚才居然用针扎乐痕!
青槐的瞳孔不禁放大,眼睁睁看着乐痕被银针刺穿了身体,最终缓慢闭上了眼睛。
离洛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乐痕,嘴角勾起一抹讽刺,道:
"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恶霸,总以为我好欺负,可惜你们忘记了,我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想捏就能捏的。"
她冷冷瞥了乐痕一眼。
"我再说一次,滚蛋,别逼我"
离洛冷眼相待,语气更加不客气
"离洛,你别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
乐痕见离洛不吃软硬兼施,也不再多说,而是拿父亲来压制她。
"呵..."离洛轻笑一声,道,"救我?我记性很好,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被人给救了"
乐痕听到离洛的反问,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你真不记得?"
离洛耸耸肩膀:"真不记得,你也可以选择不告诉你爹我是女的,然后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离洛眼神凌厉,语气更是带着杀伐果断,让人闻风丧胆。
乐痕被离洛看得心虚,不由得往后退了几步:"你..."
离洛冷哼一声,转身走向房间。
"乐痕,你先等一下"
青槐看离洛进屋后,急忙追了上去:"洛儿...洛儿..."
青槐追进了房间,却看到房间里面空荡荡的,哪还有离洛的影子
"奇怪"
青槐疑惑地皱眉,刚才明明看到她进来的。
"你怎么了?"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青槐抬头,就看到了走进房间的乐痕。
她冷笑一声,眼睛微眯:"你爹是谁?"
"我爹是乐痕"
"乐痕?那你爹又是谁?你知不知道你爹是怎么对付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他仗势欺人,欺压百姓,为富不仁,还逼迫良家女子卖身给他,如此丧尽天良的恶人,不值得你提起"
"你胡说八道"乐痕气得浑身颤抖。
他从小就被人夸奖聪明伶俐,长相漂亮可爱,就连父亲母亲也很少骂他,从来不曾这般指责过他。
"我胡说八道?呵呵,你可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混蛋,我爹才会丢了工作,甚至差点被判刑,你知道当时他在牢里,每隔几日,便会遭受非人的待遇?"
"你胡说......"
"我胡说?那你告诉我,我胡说哪句话了?"离洛突然拔高音量,厉声问道。
乐痕看着离洛,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不知该怎么反驳离洛,她说的这件事情,他确实知道
但,父亲是为官者,怎会是这种行径呢?
离洛却没耐性等他回答了,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青槐看着,赶忙跟上离洛的脚步,朝门外走去。
在她看来,乐痕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他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不过,既然是这样,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想到这儿,她嘴角扬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下一秒,她手中便凝聚出几枚银针,朝着乐痕身上射去。
乐痕见状,连忙往一旁躲去,但银针还是刺穿了他的衣袖。
乐痕咬了咬牙,看向离洛的眼里带着一抹愤恨,还有浓浓的警惕。
然而,还未等乐痕反应过来,离洛又拿出一柄匕首,朝他身上划去。
乐痕见状,立刻闪身躲避。
然而,匕首却擦着他的脖颈划了过去,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你......你居然敢划伤本公子"
乐痕气极,一张俊俏的脸涨红,眼睛瞪的滚圆,看着离洛,一脸的愤怒。
离洛看到他被自己划伤的脖子,嘴角微微上扬:"划破你又怎样?"
"你......"
乐痕气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别忘了,你是个凡夫俗子!"
乐痕怒吼一句,转身便逃。
然而,却没跑多远,就看到不少巡逻兵朝这边跑来。
乐痕见状,脸色一变。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点给我把他抓起来!"
乐痕怒吼道,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巷子,引来很多人侧目。
离洛见此,轻蔑一笑:
"你当这是菜市场?还让人抓?你以为你是县令公子就了不起了,你以为你爹是县太爷我就怕了?"
"你......"
乐痕被离洛堵得哑口无言。
这时,一群衙役从巷口跑来,看到地上倒地不起的几人,他们一愣,随即立刻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其中领头的一位大叔走到离洛跟前,一脸严肃道:
"姑娘,我奉劝你最好赶紧把他放了,否则,我们定不饶恕你"
离洛闻言,不禁冷笑出声:
"呵,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衙役,凭什么这么对本姑娘说话?"
"你这样说,就等于是藐视朝廷命官,难道,你不知罪吗?"
那位大叔说道,态度十分强硬。
离洛却嗤笑一声:
"藐视朝廷命官又怎么了?就算藐视朝廷命官又能拿本姑娘怎么办?"
那位大叔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姑娘竟然如此嚣张
"好,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也只好秉公办理了!"
这种威胁,在她看来,实在是太幼稚了
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乐痕抬头望去,只见一名中年男人走近院子,身后,跟着几名衙役
乐痕看到中年男人,脸色微变,急忙走过去,恭敬地叫了一声:
"爹......"
中年男人看着乐痕,脸色十分难看,但是,看到乐痕身后站着的两名少女时,他脸色才缓和下来,语气严厉:
"你们怎么在这儿?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懂吗?"
他说完,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三人,眉头紧皱。
乐痕脸色也不太好看,他小声解释:"爹,她们两个是县太爷家的丫鬟"
闻言,中年男人脸色才缓和下来。
乐痕继续道:"爹,你先处理伤口,我和丫鬟还有其它事"
说完,乐痕转过头,又瞪了离洛一眼,然后便匆匆忙忙走开了。
看着乐痕远去的身影,乐痕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最终叹息一声,走到三人跟前,蹲下身子。
他从怀里掏出银针,快速刺进三人的穴位中,又拿出药丸喂给其中两人吃下。
很快,两人脸上的痛苦神情消失不见了。
"你不信我?你难道忘了,当初,是谁救了你吗?"
乐痕见离洛不为所动,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继续说道:
"如果你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带你去见我爹"
说着,他掏出怀中的令牌扔了出去,令牌直接朝着离洛飞了过去。
就在此刻,离洛突然出手,一脚踢开令牌,然后将令牌摔在地上。
看着地上摔碎的令牌,乐痕的瞳孔猛地收缩,一张俊逸的脸,瞬间变得苍白,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你......你怎么敢......"
"你说呢?"
看着乐痕惊恐的表情,离洛嘴角微扬。
她最讨厌的便是有人拿父亲来威胁自己。
父亲对她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称呼,更多的是父爱
乐痕脸色惨白,双腿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