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刘立诧异地扭头看向黛丝，见她一脸严肃没有任何调笑的意思，就知道，她是认真的。
同样的，刘立自己也想知道。
又想了半晌，刘立才缓缓摇着头说道：“不能算爱情吧。毕竟安妮付出得更多，而我，只不过是那个卑微、无耻的受益者。”
黛丝眨巴下眼睛，不解地看着刘立。
刘立没好气地说道：“我认为爱情应当是双向的，两人都在用生命讨好对方！安妮单向讨好我的付出，是没有结果的，根本就算不上爱情！即便她可能真的爱我！”
黛丝眉毛一挑，淡淡问道：“那你和安妮之间又算得上什么？”
“亲情，也许是亲情吧。”刘立低下头，把脸埋在双手中，不想让黛丝看到自己的羞愧和痛苦。
羞愧，是因为他用亲情作为不愿意付出的借口。
痛苦，是因为事实其实很扎心。
和安妮相处，已经好几年；和范茹相处，满打满算不过一年；相比起来，安妮在他心中的份量更重。
这让刘立不禁想到一种可能，也许自己就是因为再承受不了安妮的感情，才下意识的与范茹飞快地走到一起。
黛丝见状，知道刘立的情绪有些崩溃了，站起身，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抚道：“安妮只是个机器人，不会感受到人类的感情的。”
“啊……”刘立愕然，合着我刚才痛苦纠结的，原来是自作多情啊！
黛丝又补一刀，“即便安妮有了自主意识，她和你也是不同的生命形式，不可能有爱存在的。举个例子，你认为仙女会爱上一个普通男人么？
“哦，这样说，不是为了抬高安妮贬低你，不然用人和动物举例的话，你会更不高兴。”
刘立觉着黛丝说的话很有道理，自己和安妮怎么说都不会有可能的，心中顿感失落不说，还分外的没面子。
至于黛丝说安妮有自主意识的话，刘立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反驳的意思，相反还认为是理所应当。
不知为何，刘立还是开口强辩道：“龙国的神话传说中就有仙女爱上普通人的故事。”
“呵呵呵，他们哪个是有好下场的？”黛丝冷笑道。
“也是啊。”刘立点点头，根本无法否认，不过还好，脸上的消沉和凝重消失很多。
黛丝“哈哈”笑起来，拍拍刘立道：“跟我聊聊天，是不是感觉好了很多。”
刘立愣了愣，转念一想，事实确实如黛丝所说，不觉也“哈哈”笑两声，然后表示感谢。
黛丝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转身离开。
是不是近段时间太过孤单，有点抑郁啦……
这个念头才从心中冒出来，刘立就把它打消掉，去任务终端上接个A级任务，全身心投入地处理起来。
下班回家，刘立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着很是寂寞，想给范茹打个电话，那边却还是正忙的时候。
百无聊赖中，刘立甚至有进元世界转转的想法，但考虑到类似吸烟的强致瘾性，还是算了。
突然，刘立想起时间晶体说过的灵修团队的事情，好奇地查询一番，确认十多公里外就有个公园是聚会的场所，时间也差不多，便收拾起之前穿过的斗篷，匆匆赶去。
到了公园的大草坪，二十多个身着斗篷的人刚好围坐成圈，刘立连忙找个位置坐下。
召集人带着大家静坐十分钟放空心灵，接着就站起身，两两结对的跳着脚不离地的慢舞，每跳一分钟，就会交换舞伴，十分钟后，所有人都算是接触过了。
最后的分组灵修时，参与者自行聚集在一起，手拉手地静坐。
有两个人主动找上刘立，三人便找个避风的地方坐下，手拉着手聊起来。
左手边的人首先发言：“普罗米修斯你好，我是时间晶体。”
刘立连忙回答：“时间晶体您好，好久不见。我能跟另外一个人说我的名字吗？”
时间晶体：“可以的，他也是行者。”
刘立连忙和右手边的人打过招呼，知道对方名叫“动态平衡”。
动态平衡双手同时说道：我是同时和两位聊天的，希望两位也是如此。
时间晶体和刘立同时认可。
互相介绍过后，三人聊起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并进行解读。
动态平衡带来的消息很是专业生僻，让刘立和时间晶体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其中代表的意义。
消息本身并不复杂，就是某大型科技公司在本月新建一个所谓的“生物与信息研究室”，计划年内的投入将超过数千亿花旗刀。
从新闻上看，研究室的工作内容很简单，用现有的信息技术模拟地球生物的发展过程，形成有效的数学模型和支撑理论，再以此为基础，推导人类和生物的发展可能性。
其目的是为了加快人类的进化过程，提高寿命、智力和体质，好加快宇宙探索进程。
但是从动态平衡的角度看，其中充满各种未知的风险。
人类种群强化计划早就存在，只不过是各个企业、研究所自发的、点状的研究，确实也形成一些成果，但是如此大规模的、成体系的研究，还是第一次。
按照动态平衡的预测，生物与信息研究室数千亿的花费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为了收购之前的研究成果和人员，好把所有的资源整合起来。
商业上的事情，刘立和时间晶体都不关注，但动态平衡很是忧虑。
他双手颤抖地发言道：“这样做会形成垄断！而且是对人类发展可能性的垄断！”
这句话让刘立和时间晶体意识到事情确实不小，但动态平衡接下来的话，差点没把他们给吓死。
“从总体来看，人的总体素质确实是有差别的，整体呈现正态分布方式。可以预期的，研究室一定会有成果，并应用在特定的人群当中，那么，人类就会被分层，分成神与羔羊的两层。”
“政治、文化和经济会把社会分层，但层与层之间的格栅相对脆弱，只要起义或者暴动，就能撼动，但身体素质的格栅，就只能用铁幕来比喻了。”
“如此持续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各种神话故事描述的世界，将被人类在百年内实现……”
“在我看来，由于资源的过度集中，被强化过的超级人类高高在上，变为神，而普通人类将会因为持续贫困而被削弱。”
“神的数量永远不多，换句话说，被灭亡的风险很大；同样的，普通人的能力被削弱后，能力会持续退化，风险承载能力同样会被削弱。”
“所以我认为，人类灭绝的倒计时，就是从第一个成功的超级人类诞生开始的。”
缓了好一会儿，刘立才回过神来，“人类灭绝？没那么恐怖吧？”
时间晶体给出同样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