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楼,和老人打过招呼,三人便在楼后的花园中喝着茶,看着妮妮轻轻地蹭着乘乘的脑袋,而乘乘也轻声哼唧着相应,比之前没有生气的样子好了很多。
刘立稍稍放心,“唉,没有妮妮,我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乘乘了。”
老人已经了解昨天发生的事情,此时也点点头道:“只要是生命,还是需要良性的沟通啊。”
范茹在旁边笑起来,“听你们俩聊天,我怎么就觉着那么和谐呢?就像看老电影里面的场景一样。”
刘立吧嗒下嘴,觉着范茹说的有道理。
倒是老人突然长叹一声,抬头看天感叹道:“唉,小茹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也是很多年没和人这样聊天了。”
刘立和范茹对视一眼,均发现对方的眼神中满满都是不可思议。
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随心聊着天,时间过得不快不慢但很惬意,时不时地还会响起几声轻笑,或者几句娇嗔的抱怨。
乘乘的情况好了很多,在妮妮的陪伴下,能在草地上跑跑跳跳的。
刘立见状揶揄道:“乘乘这条臭狗,昨天一整天都是垂头丧气的,让我担心的要死。今天才见妮妮一会儿,就没心没肺的到处乱跑,简直就是条小白眼狼。”
“哈哈,没想到你这个少年老成的家伙,居然还会吃狗子的醋!”老人笑起来。
“那当然……”刘立板着脸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可是一把屎一把尿地养它好几年的,才几天就被骗走,不甘心啊!”
范茹“噗嗤”一声笑起来,“我现在理解我爸知道我恋爱时为什么冷着脸啦!”
老人摇摇头感叹道,“岳父的角色不应该是我来演的么,被你小子给抢了。”
“倒是说真的,乘乘有没有节育过?”
“没有。”刘立脸上的笑容消失。
他不爽地说道,“乘乘是泰迪和比熊的串串,按理说应该是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那种,但几年了,一直都没有开窍的迹象,我也是没招了。”
“呵,呵呵……”老人又笑起来,“别担心,只要身体没问题其他方面也就没问题,难说是乘乘因为身体的原因开窍晚啊。”
“不过,你越来越像个担心女儿的老父亲了。”
范茹也笑起来,“如果不看你的样子只听你说话,妥妥的四五十岁的老年人,跟我爹比,也没小几岁。”
刘立闻言先是愕然,接着不禁也笑起来,摇摇头感叹道,“可能是关心则乱吧。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反正只要乘乘自己不着急、过得开心就好。”
老人和范茹点头认同。
在小楼玩一天,又吃完晚饭,刘立和范茹抱着乘乘回家。
刘立喝过酒,昨天又熬个通宵,才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
范茹看看刘立在梦中都纠结着的眉头,犹豫片刻后叹口气,还是没把他叫醒,轻轻替他盖上被子。
……
接下来两个星期,日子过得很平稳,没什么大事发生,不过刘立却沉迷于工作中不可自拔。
相对于BC级异常进程的处理,A级异常进程的处理更有趣得多。
前者的处理过程中,所有代码以及代码的功能都是明确的,如同对待复杂的机械,最大的难点无非是在于遇到连环变异的情况时,必须在多个问题模块中找到最核心的那个。
虽然复杂,但花点时间、多用几个工具就总是能完成的。
后者就要复杂得多,让刘立感觉自己就是个医生,而出问题的进程就像个病人。想要完美地解决问题,你不但要有高超的技巧、对病患的全面了解、完备的医疗工具之外,还需要运气。
并且,还是足够多的运气。
因为刘立认为A级进程太过于复杂,缺少的探查工具太多,以至于他在分析时获得的信息太少,而动手处理时关联到的环节太多。
他根本不知道,输入一个极为简单的基本数据后,变异进程会不会给出结果,或者给出一个意想不到的、极为复杂的结果。
要命的是,他还不知道具体的过程如何。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把A级进程分为三类。
有十个及以下数量黑盒模组的进程为1类;十一个到九十九个黑盒模组的进程为2类;一百个黑盒模组以上的为3类。
一个月以来,他处理过10个A1级异常进程,两个A2级异常进程和一个A3及的异常进程。
而A3级的异常进程花了至少六天时间,才完成处理。
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向上级申请获得所有黑盒进程源代码的访问权限,以便掌握遇到的黑盒进程的具体功能,好具体分析。
权限也申请到了,但是但刘立打开黑盒列表时差点疯掉!
整个电力公司用到的和在用的黑盒进程数量超过十万个,这根本就不是几百上千人能够设计出来的!
刘立懵逼半个小时才大致接受下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并想清楚大概的可能性。
电力公司已经在使用人工智能编制底层的进程了!
只有这样,才能满足这个年代供电、输电和用电异常复杂的需求。
在入职培训时,曾有个资深工程师在课堂上说过一句话:对于电力工程师而言,最好的电网是只有白炽灯的电网,最差的电网永远是今后的电网。
该资深工程师还说过一句话:最好,每个用电设备都有自己的储电设备。
因为只有这样,用电设备的复杂性才能降低下来,让电网变得更为可靠和健壮。
在随记抽出一百个黑盒进程并读完源码。不过,为了明白源代码书写的逻辑,必须搞清楚其作用、功能和工作的原理。
为此,刘立大量的电力系统的专业知识。
学习完之后,刘立觉着自己都快变成电力工程师了,而且还是最高级的那种。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处理A级进程的能力至少提升一倍。
于是,刘立不自觉的进入到“学习、实战、提高”的良性循环中,感觉极为舒爽,从而把日常生活彻底忽略掉。
直到一天傍晚,刘立和范茹晚饭后要出门遛弯,换鞋时,刘立突然发现范茹有点弯腰困难,不禁多看几眼,才发现她似乎胖了些。
想起范茹已经两周没有晨跑不说,还不再控制食量,刘立便柔声说道:“要不,咱们明天一起晨跑?”
范茹停下脚步,认真地看了刘立两眼,才沉声道:“我,我怀孕了。”
“啊?”刘立如遭雷击一般,大张着嘴深呼吸几次,才缓过神来。
“当真?”
范茹点头。
“是我的孩子……”刘立惊喜得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本来的感叹句不禁没了结尾,还把“子”字拉得很长。
范茹怒了,一脚踩在他的脚面上,刘立惨叫起来,“啊”,终于,他把话给说全了。
深夜,刘立把范茹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感慨万分。
自己终于要当爹了。这是好的一方面。
可泰路斯到底是会什么事情。这是坏的一方面。
总得说来,刘立觉着自己这个爹当的并不好,没给还没见过面的孩子一个平安的出生环境。
刘立心中没有要不要孩子的纠结,有的只是没承担好父亲责任的痛苦。
必须找条后路了。刘立在心中做出个决定后,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放空心神,缓缓睡去。
总之,有孩子这件事,对于刘立和范茹共同建立的家庭而言,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