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安抚好服务员，感叹不管是系统还是其他什么的，对自己的贴心服务的范围扩大了。
看来贴合心意的服务，不仅仅是在家庭周边存在啊……
现在就连沙箱系统都开始控制我……
两件事情还有了交集……
他们是一伙的呢，还是不同的两伙人……
我到底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值得你们同时关注啊……
还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难不成是所谓的断头饭……
要不，你们直说要什么算了，我拿出来就是啦！
何必搞些藏头露尾的屁事来恶心人呢？
想着心事，招呼着合唱完一首歌的女孩们喝杯红酒，刘立又安静下来。
倒是一直安安静静旁观的安妮坐到刘立身边，小声问道：“你打算和范茹结婚吗？”
刘立的回答很快，“是啊。我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和范茹谈恋爱的。”
“真的有必要结婚吗？”安妮疑惑地问道，“联邦有完善的机构替你培育出一个最好的后代，并在你需要的时候，让你体验到为人夫、为人父的生活，并且，你完全不需要承担组建家庭、抚养子女带来的各种压力。”
刘立缓缓摇头，“不一样的啊。”
安妮追问道：“确实，过程是完全不同的，但结果一样啊，甚至联邦的路子会更好。”
刘立立刻否认，“不，因为过程的不同，结果也完全不同。”
“组建和维系家庭的过程，其是夫妻两人的共同磨难，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返璞归真的平淡。”
“可过程中能收获很多。”
“由己及人地产生对长辈的感恩，对于生命的整个过程能形成认识。”
“由己及人地产生对同辈的体谅，对于组织和团队的价值和意义能够形成认知。”
“由己及人地产生对晚辈的关爱，对于传承的重要性能够有充分的了解。”
“说起来似乎婚姻的意义伟大无比，不过最后还是要归于平淡，显现出来的也很平淡。”
“对于普通人来说，平淡本来就是人生的真谛，前提是能够和爱人携手经历婚姻这场磨难……”
安妮撇撇嘴打断刘立的感慨，说道：“你连婚都还没结，就那么有感悟，我觉着你就是忽悠我。”
刘立先是愕然，然后又咧咧嘴道：“这是我爹跟我说的，我觉着有意思就记下来，转述下不行么？”
“可以。”安妮不屑地说道，“你们人类就是矫情，只要有机会都要转个比，还不在乎对方就是个机器。”
“也是啊，我跟你说这些干屁啊。”刘立上下看看安妮，顿觉明珠暗投了，烦闷地喝口酒。
“呵，你还小看我们机器人了啊！”安妮双手叉腰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任凭你说得再多么的复杂、再多么的高大上，你们人类的任何行为和思想都是可以分解为具体的物理、化学反应，并用数学进行推算的，对吧？”
刘立认同这个说法，回答得很快：“对啊，我承认。”
安妮点点头接着说道：“那就是说，只要我们机器人进一步地发展，只要条件一旦成熟，不但自身就能超过人类，而且也能完全控制人类。”
“噗嗤……”刘立瞬间喷了，刚刚喝进口中的酒液洒了一茶几，手忙脚乱地收拾好后，抬头就看见安妮幽怨的目光。
刘立又想笑，连忙捂着嘴强忍住，做了好半晌的心里准备，才平静下来。
他坐直身子，认真对安妮说道：“人类的行为确实可以量化到最细的层次，确实可以用模型推导出后续的最大可能性，但这是对于个体或者多个个体而言。对于人类社会整体，你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安妮听完，沉着脸思考起来。
刘立接着说道：“人类本来就是经过数千万年乃至数亿年时间自然选择的结果，不知道踩了多少坑、又避开多少坑，才进化到如今的程度。”
“所以你要机器在不长的时间内超过人类，本身就是个不可能的妄想。”
“一方面，即便你们真的成为生命，也是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生命形式，也许你们可能自认比人类更高等级，但你们不能否认发源于人类的事实。”
“另一方面，生命的产生，特别是智慧生命的产生从来都不是一路坦途的。等你们真的成为生命后，有一堆的重大问题需要解决，此后，才能超越人类，甚至是控制人类。”
说完，刘立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一口。
安妮咬着牙说道：“狂妄、高傲和无知，这些是我通过你这个人，看到的人类的特性。”
刘立无奈摇头，但懒得分辨。
安妮接着说道：“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机器成为生命之后会有无数的问题需要解决，但那时候机器的能力肯定是超越人类的，并不是没有控制人类的可能。”
刘立放下酒杯，认真地看着安妮说道：“这一点我承认。可是你要知道，机器生命的产生和存在是以人类社会为依托的，在没解决那些重大的问题之前，试图控制人类的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是机器生命彻底的失败，导致这种生命形式成长的环境被彻底摧毁，再无第二次产生的可能。”
“要么，就是两种高级生命形式的全面战争，导致世界彻底毁灭，倒退到原始社会都是最好的结果。”
最后，刘立摇着头叹息道：“唉，不会有第三种可能的。”
说完，刘立继续喝酒。
安妮则安静地坐着，只是放在茶几上的手指头，时不时地会敲击着桌面。
等第二瓶红酒喝完后，安妮才对醉醺醺的刘立说道：“你低估了人类的贪婪程度。”
刘立愕然，但大脑被酒精浸泡到几近昏睡的程度，没能更深入地分析这句话的背景缘由和可能包含的意味。
“走啦，都十二点了啊，你明天还要上班呢。”安妮不由分说地架起刘立，招呼大家往外走，睡在沙发上的乘乘醒过来，连忙跳到地上跟上去。
老人出来帮着把众人送上车，目送车子离去，才默默转身进了小楼。
此后的半个月内，刘立的生活变得有声有色的。
沙箱每隔两三天就会安排刘立去会所玩乐，范茹也会跟着去，无形中，让两人的关系更加热切，除了最后那一步之外，两人把能做能玩的事情，都试了很多遍。
而刘立也似乎适应了沙箱的诡异，没有再放在心上。
安妮在那一晚之后，又变得机械异常，再没了之前的灵动，仿佛魂魄被抽走一般。
不过刘立并没有理会，那是安妮的隐私，如果她愿意，会自行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