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冷空气入侵,气温骤降。
怎样才能让周艺可待在自己的身边,乱想之际,阮庭琛鬼点子突地涌上来。
回到家,阮庭琛将空调的温度调到最低,转身进浴室冲了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穿上薄丝绸睡衣,出来迎接入骨的冷气,他就这样在房间里睡了一整晚。
第二天起床,阮庭琛头痛欲裂,身体止不住的发冷,他还是强忍着不适准备上班。
拿过体温计一量,37.6低烧,没有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不过这样也可以了,是时候出去卖惨了。
阮庭琛还是如往常一样上班,与之前不同的是,脸上惨白无血色,嘴唇发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今天是和强兴正式实行项目的第一天,是工作对接的关键时刻,两边公司和项目有关的人员,各自准备好了负责的领域,聚集在会议室。
阮庭琛先和陈柏睿打了招呼,各自说了一些客套话。落坐后,他寻找周艺可的人影,扫视会议室几眼,一下子就找到了,他冲着周艺可笑笑,见周艺可看过来,他歪歪头,笑意更加明显。
盛元的女员工看见自家老板竟然笑了,一个个被惊住,万年冰上褪去了棱角,这对于她们来说可是千年难得一见,好奇心驱使她们在探寻原因,一直在底下小声的议论。
覃以沫就坐在她们跟前,听见她们的话,自己亲自看人认证,今天的阮庭琛还真的不一样,即使生病,还是能看出脸上挂着的笑,两年了,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很反常。
跟着阮庭琛的目光看过去,那个方向,唯一可能看的就是强兴带来的女职员,覃以沫带着些许仇意看周艺可。
为追求效率,人一到齐,项目的讲解就开始,阮庭琛先介绍项目的实施资本、成效、过程、方法……会议上每个人都在认真的听着介绍,为以后项目的进行做好准备。
阮庭琛的嗓音变了,鼻音很重,不时咳嗽几声,他那病态的样子,周艺可一眼就看出来。
即使这样,阮庭琛还是照样进行讲解,生病对他好像没有什么影响,他还是可以讲的有条有理,生病了还坚持主持会议,这献身精神,让台下的人感动,都挺着身板认真的做会议记录。周艺可除外,她撑着头,思绪在游走。
周艺可的视线落在他不停说话的嘴上,心里念叨他不会照顾自己,她还是不能完全的不在乎阮庭琛。五年前不能,现在也不能。
只要他在她面前,她就很难不在意他,好像他就是她的重心,她自然向他依靠。
一直说不喜欢他,想远离他,这些话全是自欺欺人,在阮庭琛面前,她注定会输,命运在折磨她,无论她怎样努力还是忘不掉他。
她想了整整一晚,还是没有想到阮庭琛喜欢自己哪里,他说的喜欢很认真,不是在说谎,可是喜欢又能怎样,她不确定他的这份喜欢还能坚持多久。
阮庭琛说喜欢她五年,也就是说,在她离开江城的时候,他就喜欢了她。
有时候,阮庭琛看她的眼神很热烈,她不可能不知道这中间夹带的爱意,这不是错觉,可是她不敢将阮庭琛说过的心动归在自己身上,她怕自己自作多情,怕这份心动是基于自己是乔溪的影子。
阮庭琛,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喜欢我。
别看阮庭琛生病了,他还是可以站着讲两个多小时,项目的路演解释得很完美,除了脸色不对,一切都没有破绽。
讲完之后,台下响起激昂的掌声,由衷的赞叹阮庭琛。
会议到这时也开得差不多了,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大家一窝蜂的出会议室。
覃以沫来到阮庭琛身边,阮庭琛一直在收拾方案。
“庭琛,生病了吗?”覃以沫问道。
“对。”
“看过医生没,看起来挺严重的。”
阮庭琛没抬头,一门心盯着走出会议室的周艺可,快速地叠着散落在演讲台上的方案,“只是感冒而已,吃点药就好了。”
覃以沫还是不放心,她抬手想摸阮庭琛的头,阮庭琛一个后躲逃掉,覃以沫尴尬的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我没事。”阮庭琛拿起方案,扭身就走。
“崽崽,和我一起吃饭吧。”阮庭琛逮住周艺可,直白的说。
“我们部门同事一起吃。”
阮庭琛话里带着丝丝的委屈,“哦,好吧……我是想着,吃完饭让你陪我去一趟医院的说。”
周艺可用余光看了一眼阮庭琛,关心的问:“吃药了吗?”
“没吃。”
“生病不吃药,你是想让自己病死吗?”周艺可语气着急,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周围一些听到声音的人往这边看,周艺可没有在意,眼前这个作死的人,让她想好好的教育他。
阮庭琛扁扁嘴,低下头,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嗫嚅地说:“我自己一个人不敢去医院,你能不能陪我去?”
“你一个大男人不敢去医院?!”周艺可不敢置信。
阮庭琛点点头。
周艺可“啧”的一声,“走,现在和你去。”
话不多说,阮庭琛将手头上的东西丢在一边的桌子上,已然准备好的样子。
“东西放在这里没有问题?”周艺可看他随意的一放,不禁觉得阮庭琛这行为很不考虑后果。
“没问题。”
周艺可无话可说,领人走,阮庭琛跟在她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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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庭琛生病了还想开车,周艺可拉开他,“一边去,生病了还想开车,我惜命,才不敢坐。”
阮庭琛笑笑:“那你来?”
“我来就我来!我可是拿了驾照的。”
“最近开过车吗?”
“前半年开过。”让周艺可理不直气也壮。
“敢开吗?”阮庭琛问。
“敢。”
阮庭琛低下头,靠近周艺可,注视着她的眼睛,周艺可拼命躲闪。
“真的敢?”
“少啰嗦,再说话浪费时间,你就要病死了。”周艺可直接钻进驾驶室,不给某人反悔的机会。
阮庭琛坐在副驾驶,周艺可开火挂档驶走。
一路上,周艺可紧绷着弦,眼观八方,耳听六路,看她这架势,阮庭琛还以为她要上战场,他道:“崽崽,别慌,慢慢开。”
“我知道。”
阮庭琛一边指路,一边看路况,给周艺可当军师。有时偏头看周艺可认真开车的样子,开车时手忙脚乱的挂档、转方向盘、按喇叭,他忍住想笑的冲动,周艺可现在真的太可爱了,他好想啃她一口。
车安全停在医院门口,周艺可松了一口气。
挂了急诊后,阮庭琛被护士领进候诊室。
一量体温,将年过半百的老医生吓了一跳,“今早就发现自己生病了,现在才来看病,年轻人,身体不是像你这样造的。”
阮庭琛淡笑,代以回应医生的话。
周艺可问道:“医生,多少度?”
“三十九度七。”医生的话多少带着一点斥责。
“这么高!”周艺可慌道。
医生扶扶眼镜,“现在打一针,能好快一点。”
“打针?”阮庭琛问道,下一刻,坏点子又出来。
医生:“打胳膊针,不是打屁股针,不用害羞。”医生应该是考虑到阮庭琛这么大个人了不会打屁股针,优先解释。
阮庭琛瞟了眼周艺可,反对道:“胳膊针也不行,我晕针!”他这样子看起来真的很害怕。
周艺可视线投注在阮庭琛身上,要是假害怕的话,阮庭琛就是一个演帝!
“不看不就行了吗,眼一闭就过去了。”医生劝解道。
周艺可:“阮庭琛,听医生的话,乖乖打针。”
“那你捂住我眼睛。”
“你自己不会闭眼?!”周艺可扬声说。
“不一样,有你在我不会害怕。”阮庭琛对着周艺可眨着眼睛。
医生表示没眼看,他转身回去准备针剂。
“好,我帮你。”周艺可假笑,咬牙切齿的说。
医生撕掉针剂的包装袋,拿出几罐药水,吸进针管,慢慢推针头放出空气,走近阮庭琛,那逼近的压迫感来临。
周艺可捂住了阮庭琛的眼睛,医生拿着酒精棉签消毒,一阵凉意袭来,阮庭琛打了个寒噤,右手搂过周艺可的腰,他愣了愣,这腰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细。
“阮庭琛,你放松点,有什么好怕的,打个针而已。”
阮庭琛不听:“嗯~,我怕。”他把头埋在周艺可的怀里,紧贴周艺可的肚子,搂着腰的手很用力,周艺可对阮庭琛的力道感到吃惊,生病了力气还这么大?
医生毫不留情,找到血管,一头就扎进去,阮庭琛继续埋躲在周艺可的怀里,周艺可的手无处放,悬在半空中。
医生缓慢地推针管,感受到液体注入的异痛感,阮庭琛撒娇道:“崽崽。”
周艺可倒吸一口凉气,她不知道的是,躲在她怀里的阮庭琛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还带着坏笑,他预设的计谋成功了。
打完针,医生忍不住白了阮庭琛一眼,周艺可替阮庭琛感到丢人。
周艺可推开阮庭琛,“好了,别占我便宜。”
阮庭琛对着周艺可抿唇一笑。
医生道:“我开几副药,等一下你们去缴费拿药,吃完药后回家记得好好休息。”
周艺可答话:“好的,谢谢医生。”
拿过药单,周艺可逃出候诊室,其他在排队的患者,在阮庭琛出门时,好奇又好笑的看着阮庭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