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会课上,董鹤萧带来了一个惨绝人寰的消息。
鉴于进入到高三第一轮复习的关键时期,学校决定利用学生周末的时间进行补课,周末两天按照特定的课程表上课。
周艺可见怪不怪,按照以往的经验,除了国家法定节假日,其余时间都会用来补课,她早已做好了思想准备。
一听到这个安排,五班的同学怨声载道。
周艺可听见苏玄俊吐槽说,“妈妈呀,真是一点休息时间也不给,我们的假期被压榨到一点也不剩。”
李家言插进一句:“没人性!”
班上的学生不顾董鹤萧在上面讲话,炸开锅的议论学校的新政策。
哪有学生不喜欢放假的,可是现在他们也只能说说,该要上的课,还是要来上的。
路峥:“晚自习没有让你留下来加班就不错了,上一届的学生可是要学到11点才可以回家,现在对我们已经算仁慈了。”
苏玄俊:“要不我们联名上书给校长?”
“你要是想死早点我也不拦你,只不过我不会和你一起同流合污的。”路峥把他拉回了现实。
周艺可觉得自己头痛,高三的学习生活虽然充实,可是真的很累,有永远做不完的试题。还没写完,学校就发新的,有时候还会一沓沓的全部发下来,抽屉里全是试题,每天按顺序写一张,不写还不行,老师会收上去检查。
六个科目,集中写作业的机会只有晚自习、和放学后的那段时间。
高三这一年,是人生中只朝着一个目标,拼尽全力,扬起帆追梦的最佳年华。
她周艺可有机会经历三次,这其中的复杂感受,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的,她不知道未来的她会走上一条什么道路,把握好现在,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是她目前想要做到的。
本来她就没拥有什么,所以她不害怕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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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中校门口,一辆劳斯莱斯驶进校道,刚好是下课,全校师生看着这“不速之客。”
一位贵妇穿着一身名牌从后座下车,身旁紧跟着和她气质相称的女生,两人举止像母女。
陆毅景一个平滑走进教室,气都没有顺过来,缓缓张张的说,“琛哥的妈妈来学校了。”
苏玄俊不以为然的说道,“来就来呗,有什么奇怪的。”
陆毅景又说,“校长亲自接待的,琛哥这会也在校长办公室待着。”
路峥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确定的再问一遍:“琛哥在校长办公室?校长还亲自接待?!”
“小道消息说,琛哥的妈妈是学校最大的校董。”陆毅景说,“还带了一位女生过来,漂亮疯了。”
这句话引起在听闲话的同学的注意,他们八卦着。
周艺可不想听他们的话也难,不过,她劝着自己,这和她又没有关系,她在这里在意什么劲,她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让自己认清现实。
直到放学,阮庭琛也没有来上课,周艺可结伴和白楚音、安柠吃晚饭去了。
在窗口排队时,遇见了向欣冉,她肯定也听说了这件事,她凑过来和周艺可说,“周艺可,你知道和阮庭琛一起在办公室的那个女生是谁吗?”
“不知道。”
向欣冉有点失望,“我看见他们很亲密的样子,见你和阮庭琛走得近,以为你知道呢。”
周艺可脑海闪过一个人的脸——乔溪。
向欣冉的失落很明显。
“你还喜欢阮庭琛吗?”周艺可解释道,“……我知道这样子问很不合适,我只是有点好奇。”
向欣冉抿嘴笑笑,“还喜欢吧。”
她继续说,“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是最刻骨铭心的,为什么都说最初喜欢的人是白月光,因为要忘记真的太难了,有些人用五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自己最喜欢的人。”
这句话戳中了周艺可的心,她说不喜欢阮庭琛了,她希望没有自欺欺人。
“但我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不再喜欢他,我不喜欢单恋,双向奔赴的爱情才会有结果。”向欣冉这句话,是对她求而不得的安慰。
向欣冉说得很有信心,周艺可有一种感觉,可能是所谓的第六感,向欣冉这个骄傲自信的人可以做到。
喜欢是莫名其妙的开始,和无疾而终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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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刚进门,就看见阮庭琛在埋头写作业,乔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
事实证明,她的猜想没有错,乔溪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那张她只是看过一次照片,却再也忘不掉的脸。
周艺可怔住站在原地,脑子“嗡”的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白楚音:“艺可,走呀,站在这里干嘛?”
安柠循着周艺可的眼光望过去,问道:“坐在艺可座位上的是谁?没见过有这号人物。”
发现门口站着人,乔溪看向周艺可她们的眼神,全是挑谑和不屑,眼神想刀人。转而含情脉脉、满脸欢喜的看阮庭琛。
白楚音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地说,“她这是在看我们吗?”
安柠替乔溪回答,“我们除外,这边还有第四个人?”
“她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又不认识她,她满眼冒出爱心泡泡的看着阮庭琛,一定是个恋爱脑。”白楚音没好气的说。
乔溪随意看了她们一眼,拿起周艺可桌子上的一张试卷,在阮庭琛注意不到时,看着周艺可她们,嘲笑着丢到地上。
“靠!!什么人呀!把我们当情敌了……准确来说,她这是针对艺可。”安柠急眼了,“孰不可忍,坐在艺可的位置上,还敢这样对我的好姐妹,我实在忍不了,看我过去和她理论理论。”
周艺可一句话止住跨出好几步的安柠。
“我、我去趟小卖部。”说完,周艺可转身就走。
阮庭琛看见白楚音和安柠都回来了,自己的同桌不见踪影,他问白楚音:“白楚音,我同桌呢?”
“不知道!”
知道事情缘由的乔溪娇嗔着说,“不知道就不知道嘛,这么大声像是要把我们吃了一样。”她又贴近阮庭琛,阮庭琛后躲着,“庭琛哥哥,她好凶,像什么来着……对了!就是那个母夜叉。”
阮庭琛警告一声:“溪溪,不能这样说我同学。”
白楚音捏紧拳头,“我就是想吃了你这种有公主病的人。”她气到冒烟,被她喊的哥哥弄得一身鸡皮疙瘩,“我凶你大爷!”
“看,她好可怕。”乔溪还在激怒白楚音。
冯宇过来一把拉住气极的白楚音,“白同学,你冷静一点。”
看见就心烦,白楚音头也不回的走了。
阮庭琛又去问安柠,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安柠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阮庭琛,我真是为艺可不值得,看见你就来气。”
阮庭琛揣测这句话的意思,又看了看乔溪,顿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的同桌应该看见了,他和乔溪在一起的一幕。
想起了周艺可醉酒时讲的话,阮庭琛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扎了一样。
没办法,只能自己去找了,阮庭琛对乔溪说了一句,“溪溪,你赶紧回去吧,我们要上课了,你在这不合适。”
没等乔溪回话,阮庭琛就往后门走。
把周艺可可能会去的地方找了个遍,还是没有找到人,阮庭琛看向南门方向的小卖部,又想到自己的吃货同桌,他跑着往那边赶。
在小卖部门边的休息椅上,阮庭琛看见了周艺可,他舒了几口气,往他同桌走去。
阮庭琛一把抢过周艺可吃着的雪糕。
看见是阮庭琛,周艺可生气地说,“姓阮的,我刚吃了一口,限你两秒之内还给我。”
“旁边还有另一只雪糕的包装袋,这是你吃的第二支,现在天冷,不许再吃了。”阮庭琛劝说着。
“一!”
在周艺可准备数到二时,阮庭琛一把将雪糕塞进嘴里,周艺可怒气值达到了最高峰,“老子限你一分钟之内重新买支雪糕给我降火,要不然,我发起火来,我自己都害怕。”
阮庭琛当然不会照做,他来到周艺可旁边坐下,拿起周艺可脱下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周艺可扯下来抱在自己的怀里。
“同桌,你生气了?”他在津津有味的吃着那本不属于他的雪糕。
“生气了关你屁事呀!”
“关。”
阮庭琛被陆毅景他们逮起来问过话,一些风言风语肯定也进去过他同桌的耳朵,他试着在哄他喜欢的大辣椒。
阮庭琛往周艺可那边挪了一步,离周艺可更近,他问:“我可爱的同桌,怎样你才能不生气?”
周艺可脱掉羽绒服,又吃了根雪糕冻醒自己,吹冷风躲起来冷静下来,不让自己随便对人发火,她知道她这个炸弹随时会爆炸,会伤及无辜。
本来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阮庭琛还是不合时宜的找来,她没有领情,决绝的说,“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我不滚。”
阮庭琛又往周艺可那里移,周艺可也跟着移,她想离他远远的。
周艺可起身就走,阮庭琛将长椅上留下的垃圾袋和没吃完的雪糕丢进垃圾桶,他追上周艺可。
“别生气了好不好?同桌,不要生我气了,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做过的错事很难弥补,虽然不知道周艺可怎么知道乔溪的,但知道就是知道了,伤过的心就是伤过了,他就不配那么简单的得到周艺可的原谅。
阮庭琛还是没有得到回答,他道:“……我最在乎的同桌,你理理我行吗?”
什么最在乎的?这全是他的预谋,她周艺可不信。
周艺可停住脚,眼眶已经湿透,“……姓阮的,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做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怎样做我才能不在乎你,真真正正的能远离你。”
她又继续说道:“我努力过了,让自己远离你,可是我越想逃离你,你越是甩不掉,反而对我更好……我说过不会重蹈覆辙了,你的所作所为,是想要我怎么样?你说呀……”
说完,眼泪一时收不住,掉了下来。
阮庭琛错愕的紧皱着眉,满眼心疼的看着周艺可,他抬手想擦掉那伤心掉下的眼泪,却被一手拍开。
周艺可倔强的吸吸鼻子,擦掉眼泪,一步步的走离阮庭琛。
正主回来了,她要华丽的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