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书房内,裴云寒靠在摇椅上一摇一摇地看着手上这些关于洛青黛的信息。
“确定她是在十一岁之后才突然性情大变的吗?”
桑鹿鸣点头:“鹰楼给的消息,应该是没错的。”
“鹰楼?”裴云寒抬头看他。
桑鹿鸣嘿嘿笑:“属下们这不是查不到嘛,只能花钱找鹰楼帮忙了。”
鹰楼,一个神秘的专门收集各类情报的组织。只要钱给够,什么杂七杂八的信息他们都能给你查出来。无论你是想知道今天皇帝临幸了哪位妃子,或者是村口张大娘今天中午吃了几碗饭。
“花了多少?”
桑鹿鸣比了个数:“您得报销。”为了查洛青黛的事,他的小金库直接缩水一大半。
裴云寒哼了声:“我看你腰包挺鼓的。”之前在溧阳宫那边他就觉得洛青黛不对劲,可是苦于没有证据,也查不到任何不对,只能在她面前装做什么也没发现。
现在倒好,他都快把这人忘到脑后了,她自个儿倒是撞了上来,那就别怪他了。
将那几张纸交给桑鹿鸣,让他烧掉,裴云寒语气平淡地说道:“让人继续盯着她,但凡发现一丝不对,当场格杀。”
“是。”
*****
虽然玄十一说柳月禾没有什么不对劲,可柳轻柔莫名的就是有点不信。
但她又实在看不出这位几乎不怎么出现在人前的三姐身上到底哪里有异常。似乎从她有记忆以来,柳月禾就很少外出,也不怎么和人亲近,包括她的生身母亲和两个兄弟。
纠结不出个所以然的她将自己的烦恼说给了姐姐听。
柳孟漓听完后笑着戳了她脑门儿一下:“平时瞧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会儿这么笨。”
柳轻柔很委屈,她哪里笨了?
柳孟漓放下手上的绣绷:“还说你不笨,你从十一嘴里问不出想要的答案,不会诈他吗?”
“诈他?”
“诈他。”
柳轻柔脸上缓缓浮起一抹坏坏的笑。
几天过后的一个夜里,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翻进了柳轻柔的卧房。
睡在隔壁的玄十一猛地睁开眼,翻身而起。
“什么人?!”
听见柳轻柔的怒喝,他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上,就冲出了房门。
“啊!”
一掌拍开柳轻柔房门的他连忙伸出手接住被打飞朝自己这边摔来的人:“柳小姐,你没事吧?”
柳轻柔摇头:“没事。”
“我去追他!”玄十一说完就朝大开的窗户跑了去。
一刻钟后,玄十一从窗户翻了进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柳小姐,那个黑衣人进了你三姐的院子,我亲眼看见的。”
穿戴整齐的柳轻柔坐在桌边,手里正在把玩着一个东西,闻言抬头看他:“确定吗?”
“确定。”生怕她不相信,玄十一用力点着脑袋,“我本来想追进去的,又怕打草惊蛇,只能先回来了。”
柳轻柔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她派人来我房间到底是想找什么呢?我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
“谁知道呢,之前她不也是无缘无故想要你命嘛。”满腹疑惑的玄十一嘟囔道。
“嗯?想要我命?”柳轻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玄十一睁大眼睛,心中暗叫糟糕。完蛋完蛋!
柳轻柔起身走近他,绕着他走了两圈,这才摊开手让她看自己掌心的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玄十一一动不敢动,苦着脸摇头:“不知道。
“毒药。”柳轻柔小声说,“一种可以让人眼睁睁瞧着自个儿肠穿肚烂的毒药。”
玄十一要哭了:“柳小姐......”
柳轻柔笑弯了眼:“我再问你一次,柳月禾到底有没有问题?”
玄十一吸吸鼻子,垂头丧气地点点头。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秦州的时候,殿下让人去查的。”
柳轻柔眯眼:“之前为什么骗我?”
玄十一脑袋都快低到地上了:“殿下不让我说。”
“那你现在怎么又承认了?”
“殿下说,如果你自己发现了,就说,没发现就憋着。”玄十一小声道。
“呵呵,很好。”柳轻柔冷笑,“你有联络你们家殿下的方法吧?”
不等玄十一开口说不知道,柳轻柔就使劲儿瞪他:“你再给我说不知道试试?”
玄十一:“......有。”
一个月后,正在矿山查看挖出来的第一批矿的夏侯殷收到了玄十一的来信。
【殿下,属下被发现了。柳小姐让属下给您带一句话——想知道哪儿有金矿吗?】
夏侯殷看见这句话眼睛咻地亮了。连呼吸都不由自主轻了两分。发现这一页纸上只有这寥寥两行字,背面也没有字后,他让木长易拿来了药水。
将信纸浸到药水里后,信纸背面慢慢出现五个大字——我也不知道。
满心期待的夏侯殷:“......”人生的大起大落。
*****
裴府。
“世子,洛青黛死了!”
桑鹿鸣急匆匆跑进书房,张嘴就是这么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死了?”正在练字的裴云寒手一顿,“怎么死的?”
“用她自己的腰带吊死的。”桑鹿鸣道:“我仔细查看过,确实没气了,连颈骨都断了。”
“颈骨都断了?”裴云寒终于抬起头。
“是啊,颈骨......”桑鹿鸣点头点到一半反应过来,张大嘴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世子,怎么做?”
“先将人扔到乱葬岗去。”
“是。”
深夜,月黑风高,散落着零星破旧墓碑的乱葬岗突然坐起来了一道人影。
洛青黛摸了摸脖子,体会了一把吊死的感觉的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当时系统问她要做出怎样的死状,她想着肯定越惨越好,越容易糊弄人,哪知道系统真就这么实诚,让她体验了一把从高空跳下被吊死的酸爽。
颈椎断裂的声音她这会儿都感觉还能听见。
扭了扭脖子,洛青黛从地上爬起来,借着朦胧月光的光亮磕磕绊绊的往远处走,一边走还一边在心里不停地骂着裴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