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知道出去打猎的人遇到了山匪,所有人都提心吊胆,就怕出了什么意外。尤其是担心跟着一起去的几个女儿家。这要是被掳走了,这辈子都完了。
孟氏母女俩和柳从吟还有虞轻也担心,可没有周氏慌。他们知道玄十一身手厉害,带着柳轻柔逃跑是没有问题的。
无儿无女不用操心的万氏幸灾乐祸:“就说别和某些人混在一起,看看,倒霉了吧。”
周氏三个儿女都出去了,心烦意乱的她直接冷着脸吩咐:“把万姨娘送回马车。”
常嬷嬷立刻一挥手,叫上几个下人就要动手把人架走。
“你们敢!”万氏瞪眼。
“哎呀!回来了回来了!”报信的下人撒丫子跑过来,“少爷小姐们回来了。”
万氏可惜地垂下眼,那群山匪怎么这么没用,居然连一群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小姐都抓不住。
没有人再管她,全都围了上去查看险中逃生的一群人。
“小柔,没伤到哪里吧?”孟氏他们拉过她仔细瞧了瞧。
柳轻柔转了一圈:“没有,好着呢,有十一护着,头发都没掉一根。”
“明明......”玄十一默默闭嘴。
柳轻柔笑着将脚挪开,挽着孟氏的手臂往马车边走:“我们本来抓到一只野鸡的,刚离开的匆忙,都忘了拿走。”
孟氏拍拍她的手:“忘了就忘了,安全最重要。”
柳从吟和虞轻还有柳孟漓低头看着玄十一鞋面上的脚印,闷闷的笑。
玄十一很忧伤,脚趾头好疼,不想说话,
“二百两?!”不远处传来白氏震惊的声音,“你怎么不去抢?!”
玄十一想起之前柳轻柔的叮嘱,抬脚朝那边走过去。
白氏原本看着两个儿子平安归来很是高兴,谁知道下一刻就听见小儿子说柳轻柔救了他一命,要给她二百两的感谢费。
她们这些做姨娘的,每个月的月钱才不过十两。就这十两的月钱还是柳乘风升为刺史后涨了俸禄,顺便也给她们的月钱提了提。以前每月不过四五两,稍微想买点儿什么,都得动自己的私房。
自己这个败家儿子张口就是二百两的感谢费,这都不是割她的肉,是直接放血了。
“只有二十两,再多没有。”白氏一张脸拉的老长。
柳从秀幽幽的看着她:“阿娘,儿子的命在您这儿连二百两银子都不值吗?”
白氏:“......”
大儿子柳从锦低声道:“我这儿还有些银钱,可以补上。”
白氏斜眼看他:“多少?”
柳从锦掏出荷包打开,倒了几块碎银出来,数了数:“八两多点。”
柳从秀眉头都成了个八字:“哥,你真穷。”
柳从锦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你不穷,你倒是掏二百两出来。”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每个月月钱是十五两,他已经算是勤俭节约的了。
柳从秀怂了。他哪儿来的钱啊,每个月还得找他们阿娘救济。
母子三人正说着话呢,余光扫到旁边走过来一人。
扭头一看,是面无表情的玄十一。
玄十一看着柳从秀:“三少爷,你承诺的银子。”
柳从秀皱巴着脸,就快抱着白氏的大腿哭了:“阿娘......”
白氏深呼吸了几下,咬牙切齿地对身边的嬷嬷道:“给少爷拿二百两银子来。”
嬷嬷转身离开,很快拿着两张银票过来,交到白氏手里。
白氏给出银票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她名下的铺子一个月租金才三十两,这可是半年的钱啊。
玄十一捏着银票拽了拽,没拽动。抬眼瞧白氏。
白氏松开手,迅速转身。多看一眼她都想抢回来。
玄十一将银票收起来:“多谢了。”他听得很清楚,柳从秀没说这笔钱是柳小姐开口要的,那他自然也不比多说。就让白氏以为是自己那个败家儿子的自作主张吧。
走了没多远,玄十一就听见了柳从秀的嗷嗷叫,回头一看,白氏拧着他的耳朵将人给拽走了,一边走还一边骂。
唔,有点羡慕呢。
用力甩甩头,玄十一将突然涌上心头的情绪甩走,大步朝着柳轻柔走去。
经历过山匪的事后,中途再次停下来休息时,除了柳轻柔和柳从吟外,再没有人敢进林子去了。
*****
马儿的铁蹄哒哒哒地踩在地上,片刻后停了下来。
柳轻柔撩开帘子探出点头,看着前面长长的几乎看不到头的队伍不禁有些疑惑。进京不是只用交入城费就好了吗?怎么还开始排这么长的队?
早一步去打听的甲三快步跑过来,抬头小声对她说:“小姐,前面在搜查,说是镇国公世子遇刺,在排查出城的人呢。所以咱们进城的人得多等会儿。”
镇国公世子?那不是裴云寒?
柳轻柔眼睛亮了。万万没想到,刚刚到京城就听见了这么一个好消息。
又等了近两刻钟,队伍才慢慢动了起来。
柳乘风这一次进京是入户部,顶替一个调走的户部郎中。以前在京城买的宅子还在,周氏的母亲惠安郡主也时不时派府里的下人过来打扫,所以柳家一行直接入住就可以。
柳轻柔将装了衣服的藤箱放到桌上,看着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
上辈子她也是住的这里,阿娘离开后,她一个人睡害怕,姐姐便过来陪着她,一直到她快嫁人,姐妹俩才分开。
“柳小姐,你这屋子采光真不好。”玄十一将她的另外一箱东西搬进来。
“是啊,只有正中午的时候亮堂点。”柳轻柔打开衣柜,看里头也被打扫过,干干净净的,便直接将衣服拿出来放了进去。
“诶,你这屋顶有点破了,等会儿我去买点瓦片给你补补。”
“你还会补屋顶?”
“除了绣花生孩子,别的东西我都会点。”玄十一有那么点得意。
柳轻柔来了兴趣:“是你们......都要学这些的吗?”
玄十一笑了笑,不回答。
柳轻柔懂了,这是不好说。既然不方便说,她也就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