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桑鹿鸣眼泪直流，吸着鼻子：“你太狡猾了！”
居然拿茶杯装这什么古月粉，他还以为是会气的泼自己茶水，寻思着自己是铁定能躲过的，哪知道不按常理出牌，叫他防不胜防。
“桑护卫到底是太没戒心了。要知道很多时候，看起来无害的，才往往是致命的。”柳轻柔合上窗户，“夜深了，桑护卫回吧，不然叫府中巡夜的下人瞧见了，还以为是哪儿来的贼人呢。”
桑鹿鸣擦了擦眼泪，气的跑了。
第二日清早，夏菊刚刚打开院门，就看见门上落下来一张叠起来的纸。她捡起来往屋里去。
“夫人。”她把纸条双手递上去，“方才在门口发现的。”
周氏正坐在铜镜前让大丫鬟玉梅梳头，闻言将她手中的纸条拿过来展开，只一眼她便勃然大怒，用力拍在梳妆台上：“好个柳碧青！竟敢陷害我儿！”
昨夜回来后，柳明珠就将被人认错差点摔到河里的事告诉给她了。周氏觉得可疑，责问了夏菊许久，见她当真什么也不知道这才打消心里的怀疑。哪知道这会儿竟然牵扯出万氏那一房。
“有看见是谁吗？”周氏问。
“没有，奴婢一打开门，这纸条就从门上头掉下来了。”夏菊回答。
“玉兰，你按照这个地址带着人去咸水巷走一趟。”
“是。”跟在大夫人身边的两个丫鬟都识一些字，玉兰接过来看了眼，福了福身便转身快步离开了。
咸水巷之所以叫咸水巷，是因为这条巷子里有好几户做豆腐卖的人家。
昨日收了钱故意去找麻烦的王氏是豆腐生意最差的一户。
玉兰身后跟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家丁，来到咸水巷十三号，抬手敲了敲门。
“谁啊？”昨晚得了三两银子，王氏今日便不想出摊了，这会儿才刚刚起身。
她打开门，皱眉看着面前模样水灵的玉兰：“你找错门了吧？”
“你可是王氏？”玉兰问。
“是，你想干啥？”
“把她给我抓起来！”玉兰往后退一步，两名家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拧着王氏的胳膊。
“啊！你们要做什么？杀人了！救命啊！”王氏吓得大叫起来。
“放心，我们不要你的命，不过敢害我们家小姐，一顿苦头是少不了了！我们走！”玉兰看了眼吓得躲在石磨后面的王氏他男人，不屑地转身。
*****
柳轻柔昨夜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身。
孟氏也没催她，和大女儿用过早饭后，将柳轻柔那一份放在锅里拿热水温着，便到院子里打理花草去了。
玉兰敲了敲门，走进来福了福身：“奴婢见过五姨娘，四小姐。”
孟氏拍了拍手上的泥：“何事？”
玉兰道：“五小姐可在？我们夫人有请。”
孟氏有点慌：“你等等，我这就去叫她。”
她推开柳轻柔的门，走到床边将人叫醒，愁眉不展：“小柔，你可知大夫人找你是为了什么？”
柳轻柔眼珠子转了转，明白了什么，她笑了：“好事。”她快速穿好衣服，随意将头发扎起来挽了个发包，打湿帕子抹了把脸，“阿娘你别担心，我去去就回。”
跟着玉兰一路来到雅竹院，柳轻柔心里忍不住赞了声妙。看样子周氏是把事情捅到老夫人何氏这里来了，这下乐子大了。桑鹿鸣这家伙可算是干了件好事。
小厅里，何氏坐在上首，周氏坐在她下方，眼眶有些红，柳明珠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紧紧挨着她。
何氏和柳碧青则坐立不安地坐在周氏斜对面。
在她们面前还跪着一个壮实的妇人。
“老夫人，夫人，五小姐来了。”玉兰说完便退到一侧去了。
柳轻柔露出一脸疑惑：“玉兰说母亲叫我，是有什么事吗？”
周氏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指着跪着的妇人问她：“你可认识她？”
柳轻柔仔细看了看，摇头：“不认识。”
周氏冷哼：“她说你勾引她丈夫，昨夜她本来是准备找你的，却认错了人，误伤了明珠。”
柳轻柔眨眨眼，走到王氏身边蹲下：“你说我勾引你丈夫？”
“就是你，你......”王氏抬起头，本来一脸凶相，在看见柳轻柔那稚嫩的脸时瞬间愣了，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一句，“怎么这么小？”
柳轻柔笑道：“所以你根本不认识我？连我到底是何年纪都不知道就说我勾引你丈夫？”
“原本是要找我麻烦，却认错人找上我二姐......我可不可以认为，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的呢？毕竟，你根本不认识我和我二姐。”
王氏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柳轻柔站起身：“我劝你还是把你知道的都交代了吧，我母亲心善，你若老实交代，她绝不会为难你的。”
何氏冷着脸：“给我拖下去打，打到她交代为止。”
候在门外的家丁立刻进来要拖走王氏。
王氏这下是真的害怕了，哭嚎起来：“是有人给我钱叫我这么做的！我就是见钱眼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氏瞪着她：“是谁？”
王氏四下看了一圈，抬手一指一直低着头的春桃：“是她！就是她！昨晚虽然她戴着面纱，但是我记得她头上插着的那支石榴簪子。”其实她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可是现在不是也必须得是，她才不想挨打。
春桃腿一软，扑通跪下来：“老夫人，大夫人，奴婢冤枉，奴婢根本不认识她！”
“你说你不认识她，那昨夜戌时三刻你在哪儿？”周氏问。
“奴婢一直跟着我家小姐。”
“那你家小姐戌时三刻在何处？”
“在、在......”
周氏看向何氏，泫然欲泣：“母亲，您瞧见了，这万氏一房要害小柔，还祸及我家明珠，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何氏用力一拍身侧小桌，万氏和柳碧青立刻跪下来，大喊冤枉。
“人证俱在，你们还敢狡辩，来人啊，将万氏母女关进佛堂。”何氏道：“你是乘风的人，我便留你让他回来再处置，也免得外人说道。”
柳轻柔倒是没想到何氏会这么做。
也不知道她那位爹会怎么对待自己的第一房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