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后来晕倒了,想知道具体情况吧。”雨林已经安抚好了瓜子,并不太担心这个,“我已经和瓜子说好啦,她会保守秘密的。”
“不,我认为问题并不在瓜子身上,你怎能如此不小心,”年十九有些无奈,“一定是你露出了什么破绽,这一次你们见到了孝敬皇帝,我知道你们兄妹情深,以南音的警醒,很有可能看出了端倪。”
“是吗,我不太想的起来了,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燕青就是弘哥哥。”雨林有点委屈的样子,“我们说话的时候师父已经昏迷了,长孙侯也没有透露过我的身份……”
“算了,目前她或许还想不到那么多,但是若再有这样的事情,那就不好说了。”年十九叹了口气,“以后可要当心些,如今印记才寻得一半,若是他们现在就有了怀疑……”
“知道啦知道啦,呜呜呜,以后我会注意的。”雨林捂着耳朵,岔开了话题,“对了,我这次带回来了一幅宋徽宗赵佶的真迹,瘦金体字,有落款!你看看这值多少钱?”
第二日,三个人赶早上的飞机回到中山,年十九照例接着飞其他地方,南音和雨林去了藏书楼,文老板已经煮好了茶等着她们。
“今日为你们煮了路丁茶,此茶口感微涩发苦,需细品后回甘,不过其滋阴润肺,对身体很有好处。”文老板倒了两碗茶招呼道。
“文叔,这一次赶着回来,是有一物要给你看。”南音从背包里拿出那方端砚摆在桌子上。
“这……这是……”文老板愣住了,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南音和雨林也没有说话,只是坐着默默喝茶。
“忆昔先臣从武皇,最承天宠与恩光。孤儿白发虽图报,见著乌号泣数行……”文老板开口念道,“我曾经多年寻找过此砚,却无踪迹,没想到竟成了学士印记之一……”
之后南音将这一次的经历详细说了一遍,她晕倒之后的内容由雨林补充。
“坊间一直有传闻,是陛下杀了太子弘,我一直是不信的,你们说的那篇悼文,正是陛下亲笔所写……”文老板听了两人的讲述,感慨万千。
“李弘的死一直众说纷纭,谁能想到竟是鲜卑宇文氏一手炮制的呢。”南音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路丁茶的苦味让人上瘾。
“如此说来,浪子燕青与李师师共同隐退,绝迹江湖一说,也并不完全是杜撰,”文老板笑道,“也多亏了长孙侯能将事情圆得上。”
“史书记载蔡京流落街头,是饿死的,大概也是长孙大人的脱身之术吧。”南音想了想,“他毒死宇文邕,自己去朝还乡,倒也是当真巧妙。”
“文叔,你说长孙大人他做得对吗?”雨林问道。
“若是站在我的立场,他是为太子弘报仇,自然无错,”文老板顿了一下,“可是他祸乱朝纲,戕害百姓,即使已经改朝换代了,却仍是我汉家天下。若是没有他,也许江山不会落入蒙古人手中……”
“是吗,原来文叔也是这样想的呀……”雨林叹了口气。
“还有人和文叔的想法一样吗?”南音问道。
“李弘,他也对长孙侯说了同样的话……他还说只要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姓李或姓赵没区别,大唐和大宋也没区别……”雨林低声说道。
“这就是弘的人格魅力,他心中是大爱,不仅仅有家国,还有苍生。”文老板点头道。
“文叔,我想去一趟北京,再看一看《千里江山图》。”南音说道,“您要不要一起去?”
“哈哈,南音知我心意,我正想说这事儿呢。”文老板笑道,“左右这几日茶楼无事,就当做放个假了。”
约定好后,南音和雨林回家休息了几天,便和文老板一起飞了北京,三人下了飞机直奔故宫博物馆。此时是旅游淡季,人不算多,博物馆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
南音已经做好了攻略,找到《千里江山图》的展厅,厅中更是一个人也没有。
《千里江山图》与《清明上河图》同是宋代作品,两者相差不到十年,同样都描绘着大宋景色。
相较于《清明上河图》的店肆林立,市井繁华,《千里江山图》呈现的则是桃源仙境般的富庶宁静。但是就在这片青山绿水中,竟然也隐藏了两百五十多个人物,大多数为农人,渔夫,或是出游访友,或是隐世闲居。
而且王希孟所画的人物都较为写意,几乎看不出男女老少,只能根据他们所做的事情推测判断。
“你们快来,这里……”南音指着画卷的一处,招呼着文老板和雨林,“雨林你看这是不是很眼熟?”
那是一片屋舍围成的院子,其中一栋楼较高,雕栏亭台,有一人正坐在台中抚琴,四周挂着青纱帐幔,四周围着不少人,仰头观看。
“邀月台……烟雨楼的邀月台!师父作为李师师弹琴的地方。”雨林惊呼道,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四周看了看,好在没有其他来参观的人。
“你再看这后面。”南音手指轻轻移动到旁边,一间大屋中,一人正坐在桌案前,案上摆着铜镜,身后另一人在为他梳头。
“这是弘……李弘和刘希夷,我们做的那个梦!”雨林说道。
“不错,我猜测这应该是李弘死之前的情景,他当时或许知道自己要出事,所以将刘希夷送走……”南音点头道。
“有意思,”文老板扶了扶镜框,继续朝旁边看到去,“咦,南音,雨林,看看这里,若我猜的不错,这正是你们所遇之事。”
在那大屋后面还有一座二层楼高的小楼,两个人躺在地上,一个人坐着,还有两个人站在书案前,展开一幅画正在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