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宏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他觉得这是自己生平最屈辱的一天。现在的结果看似都达到了他的希望,却都是被逼的,主动权完全在别人手里。
他看了眼颜欢,眼神阴郁,又看了眼段怀说:“既然事情这么定了,那就如你们所言,速去衙门办了!”
段大梅可以不用到场,所以段家就只段怀一人跟着张家人去了县衙。
段大梅看着张家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呼出一口气,她和女儿以后是真的脱离张家。
段大梅收回目光,上前抓起侄女儿的小手,眼里眨着水花,“欢欢,你是个能干的好孩子,姑和麦儿都多亏你了!”
颜欢咧嘴露齿一笑,“姑说啥客气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就应该同气连枝,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安排!”
确实,段大梅这次能顺利脱身,也多亏他爹外粗内细,看人眼光毒辣。有很多人可能都会被自家老爹粗犷豪迈的外表所蒙蔽,其实老爹是个很精明的人,精明却不算计,知世故而不世故。
段老太想起那三两银子还是有些肉疼:“我老婆子不心疼这钱,随便给谁都行,可心疼这钱花在了他们身上,一群不要脸的白眼儿狼!磋磨了我闺女,还要花咱段家的银子!”
段老爷子背着手边向外走边回道:“能把大梅母女都带回咱家,你个老婆子就知足吧!”
颜欢想起什么,冷冷一笑,安慰她说:“奶,你不必心疼,他们家的恶报还在后头呢!现在全村的人都知道他们张家要飞黄腾达了,这个时候传出他和小姑和离的事,人家只会说他们抛弃糟糠之妻,想另攀高枝儿!”
范氏有些担忧的说:“万一他们跑出乱说,说你姑克夫,说你表妹克父,始终对她们不好。咱们又监督不了张家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守口如瓶?”
颜欢自然是想把自家人的伤害降到最低,“娘,那个道长说张家要飞黄腾达可是很多村里人都听到的。可说咱姑克夫,说麦儿克父时,是咱叫道长私下和张家人说的,没一个外人能听到,你说村民们更相信哪个说法?”
制造一点茶余饭后的舆论,颜欢还是很擅长的。
段老太眼晴一亮,轻拍了下颜欢的脑门说:“嘿!我孙女儿这脑瓜是咋长的?都一样的脑袋瓜子,你的咋就这么好使?'
颜欢嘚瑟的嘿嘿一笑,“那还不是奶教导有方,得奶真传!”
这马屁当真拍得又响又亮,拍得段老太心里舒服得直哼哼。
段大梅和范氏姑嫂两人相视一笑,真是拿祖孙俩没办法。
段老太恍然想起什么,赶紧跑到灶房弄了一盆儿碳火去搁在院门口。
“大梅,欢欢,你们都赶紧出来!”段老太站门口喊道。
“娘,咋啦?”
“奶,这是干啥?”颜欢心想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你们都出来跨跨火盆儿再进门,咱们去去晦气,以后别再让那些屎一样的玩意儿粘上咱的鞋!”
颜欢抚额,她奶可真会骂人呀,关键骂的深得她心呀,嗯嗯,可不就是屎一样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