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忠与吕小夏来回折腾了几次,去了几趟东市,终于把全部的生活用品买齐全了。
光这来回的折腾,把小腿走得都细了。吕小夏用手在小腿上戳了几下,继续前行。
这辈子似乎都没有走这么多的路,见过会过日子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
从家里到东市,没有多远,不足二里,杨玉忠坚持要步行。
步行就步行吧,还要拉着吕小夏一起步行。
自己也算一个小老板了,出门靠马车已经习惯了,猛个丁步行,双腿发酸发软,直蹦蹦地走路,连弯都不好弯了。
吕小夏没有过多争辩,不就是多跑点路的事情,倒还可以接受,只是买那张大床的时候,费了很大的力气。
大床必须要买,其他房间的床动不得,不然,会被怀疑的,现在抓紧买床,天黑之前务必到家,这样就算是田家那边派人来监督,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纰漏。
杨玉忠坚持二人把床抬着回来。
把吕小夏搞蒙了,这么大的床,要抬回来,天呢,杨玉忠什么都好,就是出手不够大方。小气,抠搜。
就像吃早餐一样,多点一份煎饺,就是多耗费几文钱的事情,但是杨玉忠坚持没有多要一份。
现在,要开始买新床了,杨玉忠,依旧抠抠搜搜的,当卖家提出来,如果,把床帮着搬运的话,就是多五文钱。
五文钱,多倒也不多,就是两个烧饼的事情,但是对于杨玉忠,好像成了百八十两银子的感觉。
杨玉忠听完以后,就抬起来床的一边,吕小夏以为杨玉忠答应让卖家送了,没有想到的是,他说了一句话,“小夏,走吧,我们且抬着这大床走。”
卖家直接哭笑不得。这天底下竟有如此之人。
“这么大的床,你和你的妻子二人架着走,她那么瘦弱,你这可真不会疼人。”
“没事我这边多使些力气便是。”
“这可是床呢,大哥,这不是力气不力气的事情。”
“我已经决定了。”
吕小夏,走过去,说道,“没事的,老板,我有的使不完的是力气。”
吕小夏说着,就去架那张大大的床,纯实木的,很重,很敦实,一点空心也没有。
吕小夏望向前方的路,那路似乎拉长了无限远,遥遥而无期。
二里地的路程呢,路程倒是不算远,但是,架着一张大床,前行的话,就费劲很多了,明明可以十分钟走完的路程,现在需要一个小时了。
如果不是杨玉忠救了自己,如果不是答应了要和杨玉忠,唱一段时间的戏,为了让皇帝顺利大婚。
吕小夏,此刻,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甩甩手,一走了之。
再见了,您呢,咱不伺候您了。
但是,现在离开,这里,为时过早,吕小夏也有自己的软肋,那就是自己的母亲,和那群靠自己养活的员工们,需要她。
她一旦离开这里,离开杨玉忠,田家自然不会放过自己。那个大半夜要她命的自然也不会放过自己。
她不能有三长两短,好男人可以不要,但是母亲和那群人不能不要,他们是她的全部。
吕小夏咬着牙,早上吃得早饭已经全部消化掉了,饿的是前胸贴后背,再加上,走路的姿势蹦的挺直,实在是弯不了腿,只要一弯腿,就像是腿被锯断了一般,专心的疼痛。
吕小夏的姿势很古怪,有点像一个小僵尸在走路,看上半身,还是个人样,虽然一脸疲惫,倒也养眼,但是下半身就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看到摊上有卖烧饼的,吕小夏看着烧饼流口水。恨不得自己的变成一头骡子,直接把脑袋伸过去,咬它几口烧饼就跑,这辈子都没这么饥渴饿难耐过。
她转头看了看后面的杨玉忠,杨玉忠专心致志地在架床。
算了,以杨玉忠抠抠搜搜的性格,这个烧饼,估计是买不到了。
就算杨玉忠会买,两人合吃一个,一人一半,还不够塞牙缝。
还是加速回家吧,这个杨玉忠买了大米的,吃饭的时候多吃两碗饭就不会饿了。
以后,自己出门的时候买吧, 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肚子牙,主要是和杨玉忠昨天才认识,彼此不熟,吕小夏也不想多说什么话。表面上恩爱无比,实际上彼此不熟悉。
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
杨玉忠和吕小夏才把那大床抬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吕小夏刚坐到这大床上,小憩。
“小夏,要不,我们打扫下卫生吧,把床搬进去,然后里里外外的擦洗一遍。”
吕小夏,从生下来,就是二小姐,什么事情,都有下人帮着去做,就算是八岁以后到了山上,养父母对自己疼爱有加,也不会让她做任何家务的。
当然吕小夏并不懒惰,家务事,力所能及的,她会帮着做一些,但是现在,吕小夏已经累的什么都不想做了,她的屁股根本就不愿意离开床。
她的两只脚搭在床架上,那床很复杂,如同一个小屋子一般,吕小夏半躺在床上,都不知道和杨玉忠二人是如何把床抬进来的。
反正身上的衣服是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小夏,你看,要不我们一起打扫卫生吧。”杨玉忠又问了一遍。
杨玉忠还有一个优点便是不发脾气,不生气,有足够的耐心,等你说可以或者说不。这是吕小夏领教过得,
在田家便是如此,吕小夏睡到日上三竿,杨玉忠从早上六点去找吕小夏,等了好几个小时,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依旧乐呵呵的。
吕小夏,费劲地坐直了身体,然后,站了起来,回应道,“奥,好的。”
二人一起又花了两个小时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一遍。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尘不染。
吕小夏的腿早就不是自己的腿了。
吕小夏是滴水未沾,嘴唇都快要黏连一起了。
肚子也很饿,恨不得,希望世上有魔法,可以把生猪蹄变成熟的,大口大口地吃掉。
杨玉忠则是淡定地很,“小夏,你先扫着地, 我去烧些开水给你喝。”
这还差不多,早该这么做了。
吕小夏本来就想自己去烧开水了。倒也知道水开,但是生怕升不起来火引得尴尬。
杨玉忠出去了。
吕小夏一边扫地,一边思考,这个叫做杨玉忠的穷书生,不是大方的人,以后,谁要是嫁给他了,以后有的是苦日子过。
不过,也有可能只是因为没钱,只是因为穷。或许以后有钱了,就大方了。
也有可能自己不是杨玉忠的菜,杨玉忠自然不会在她身上花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