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后,林清浅自己搜了一下烟花的花语,“你心似烟火,我心如夜空。所念皆星河,倘若星河璀璨是你的见面礼,那么满天烟火便是我的回礼。”
大年初一这天,林清浅给外婆上了柱香,去舅舅家吃了顿饭,就回家了。
回到家里,林父林母都坐在沙发上。
林母问,“浅浅,爸爸妈妈能跟你聊聊吗?”
“怎么了?”林清浅有些奇怪。
“爸爸妈妈对你好像一直都不了解,从你来到这个家里,你姐姐出了意外,爸爸妈妈就把注意力全放在了你姐姐身上,对你的关注很少,妈妈也想改变,可是,每当妈妈看到馨儿的样子,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这么些年来,我们忽视你太多了,你一直以来都很懂事,不吵不闹,不争不抢,街坊邻居都没有不夸你的,听到他们对你的夸赞啊,妈妈骄傲的不得了,可是妈妈又会想起,要是馨儿还正常的话,她会是怎么样的。你知道吗,妈妈其实也很痛苦,我恨过我自己,恨过你爸爸,甚至,也恨过你,我知道我们都没有错,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没办法面对健健康康的你,也没有勇气面对馨儿,馨儿去世后,我的一部分也跟着馨儿一起离开了,看着你跟馨儿相似的脸,我会经常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妈妈知道,我很可恶,馨儿刚离开的那两年,我害怕见到你,你就自己住在外面,连过年都不回家,一个人在外面,妈妈很心疼,可是,可是妈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后来有了可煜,妈妈才渐渐好转。这么多年,我才渐渐反省,浅浅啊,是爸爸妈妈对不起你,是我们对不起你,你该怪我们的,你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
林清浅在林母身旁坐下,握住林母的手,安慰道:“爸,妈,我现在很好,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现在生活的很好,你们现在也有了可煜,一切都在变好,别一辈子都活在愧疚里,没有意义的。”
林母塞给林清浅一张卡,“浅浅,这张卡你拿着,这里是你工作这些年给我们打的钱,还有我们给你攒的一些钱,你爸爸还在工作,有工资,我们还不用你给我们钱,我跟你爸爸昨天才知道你买了车,你现在在外面上班,处处都需要钱,这些你拿着。”
林清浅没动,淡淡地说道,“我的工资够用的,你们拿着吧,存起来放那也行,可煜还在上学,你们年龄也大了,总用得到的。我累了,先回房间了。”
回到房间,林清浅坐在椅子上,摩挲着手腕上的纹身,“Ζ?στε για τον εαυτ? σα?”,为自己而活。
林清浅回想着林母刚才说的话。
他们有错吗?不知道,好像有,可是错在哪里呢?不够爱她吗?这些没办法强求的东西,该怎么定义对错,林清浅不知道。
林可馨刚离开的那年,林母受了很大刺激,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是半梦半醒的状态,清醒的时候,整天以泪洗面,不清醒的时候,会把林清浅当成林可馨,或者是把林清浅当成仇人一样对待,又打又骂,骂她为什么没有拉住林可馨,骂她为什么给这个家庭带来了这么大的灾难,骂她为什么死的不是她。
林父为了帮助林母面对现实,在林母状态好点以后,请了长假,带着林母重新去了一遍他们曾经带林可馨去过的地方。
后来有了林可煜,林母的状态才算彻底恢复过来,不过林清浅还是不在她面前晃悠,怕她再爆发。
高中那三年,林清浅很少回家,每逢节假日或者周末,林清浅不是在舅舅家,就是在外婆乡下的旧房子里。
后来,林清浅顺利的上了大学,她去了一直想去的城市,看到了一直想看的风景,才发现,原来世界还有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