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过去。
赵漓找了一处山洞,捡了些枯木干草,生起一堆火。
红色火焰边沿还有淡淡的黄色轮廓,火苗往上蹿,尖尖的,忽上忽下。
烟幻化出千奇百怪的形状和颜色。
一会儿,它像蛇一样盘绕成一圈圈的,愈盘愈高,渐渐地远去。
一会儿,它显现出十分美妙的体态和人世所未见的奇景幻象……
夜风中,小火堆坚韧倔强,不肯熄灭。
赵漓这才想到,那封言云螭写给自己的信。
是作为敌视者来个高高在上的羞辱?还会无所谓般苦口良心地劝说,亦或是直接坦坦荡荡说上一句,“你看,你配不上她。”
赵漓嘴角微微上扬,有些好奇信上写的什么了。
他并没选择祝宿在场时看,一是不想,二是,那时打开,只怕那群眼睛比鹰隼还可怕的老人会比自己看的更美清楚。
于是他将信自黑石取出,展开。
上面的字显得极有力量,整洁干净,利落的仿佛一气呵成,让人看上去很舒服。
开始平平常常,没有另类之处,连问候语都是那俗世用的烂大街的几个字,看不出什么天才的特别。
但他的内容特别,非常特别。
没有赵漓想到的那情况出现,甚至没有看到任何一句直接劝解和警告意味的话语。
这很不寻常。
书信足足满了好几页。
夜风继续吹拂,小火堆火苗尖头向山洞内侧,赵漓所坐的方向冲来,又戛然而止,重又向洞外,仿佛一个调皮的小精灵,快乐嬉戏后又适时逃走。
火光映在脸上,信上写的一切看的很清楚。
这几张纸上,写了他们的相遇,写了白洛清的修行,写了她劈掉的那棵树,写了竹林……
然后,写了大道,写了她对于七国的意义,以及一个一心追求至上境界和自由的她。
这是他讲述最详细,写的最多的地方。用一种平淡关切的情感写出,仿佛是一个前辈对后辈亲人的殷殷关切。
言云螭以大道自由逍遥,含蓄表达。
她要追求的,是大道修行,那么,你何必要阻她?
她兼修南北两派,之与七国、宗门,意义何其重要?那么,你如何拦她?
她天赋超然,道运上佳,修为神进,那么,你怎跟的上她?
当然,这都没有直接说出,但这都是言云螭在心中想表达的东西。
言云螭以大道修行之遥劝赵漓:你既然有心修道,当自惜生命,活着,才有资格做其他的事。
赵漓两指夹着信,然后扔入了小火堆中心,火焰最厚的那处。
几张信纸很快燃烧,火焰更刹时更大,猛地窜起。
赵漓有点儿失望,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婆婆妈妈,写的如此多,看的眼痛,一点也不符合传说中的形象,倒是有些平易近人。
因为,他在这样长的信中,没有一句指责和不屑,反而只是站在一个十分可观公正的角度,平白无奇地说着可能与不可能,甚至说着什么情况下才是可能的。
好吧,这又和他猜想的形象不同。
也和世人口中的青梅竹马不同。
赵漓并没有从书信中看出任何表示二人关系的话,甚至连这种倾向也没寻到。
反而,给人的感觉是,二人像家人一般,,但实在做不到更近一步,可以感受到,字里行间,言云螭对白洛清似乎有意无意保持着距离,倒像是兄妹一般,这让他很疑惑。
收起这点不解,赵漓看着自己少打可怜的分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日结束,赵漓一个红貂或者白鼬都没有抓到。
懊恼想着,难道计划真的泡汤了?
敛了敛气息,赵漓打坐洞中,花了半个时辰,赵漓终于还是没有找到解决问题的关键。
究竟是哪里的问题?明明已经看到灵海,明明那日恍惚之中看到灵气漂浮的,为什么现在却消失无踪影?
少年颓然无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