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彭凌的话,梁飞凡肺子都快气炸了。
可他故作云淡风轻地说道:
“人命都是平等的,我的命不比别人贱,但也不比别人贵。”
“怎么?难道你觉得你的命就比其他人更贵么?”
人命无贵贱,是宋天祥曾经说过的。
梁飞凡一直都嗤之以鼻,如今却拿出来挤兑彭凌。
果然,他话刚说完,彭凌立刻遭到众人围攻。
“你以为你是谁啊?高高在上,目无王法了?”
“我看你就是哪家庶出的公子哥,在家族里被排挤,在外面找存在感!”
“就你还敢来找济世堂的麻烦,赶紧跪下给梁大夫道歉!”
白妙青眼见世人不公,不由得有些焦急。
刚为彭凌辩驳两句,又立刻遭到众人围剿。
梁飞凡见大局在握,故作大气地道:“这位小先生,只要你肯跪下道歉,我就可以既往不咎。”
说完,他还刻意强调一句:“你这不是跪我,跪的是我们济世堂的招牌。”
“我梁飞凡的脸面无所谓,但我济世堂的名声乃是我师父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容不得半点污蔑!”
“看见没,什么叫大师,这才是真正的大师!”
“还不快跪下道歉!”
众人对彭凌指责谩骂,苏婉茹急得脸红耳赤。
白妙青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彭凌发现了白妙青的异样,便笑着说道:“白姑娘何必大动肝火,所谓清者自清,这些人只是暂时被蒙蔽罢了。”
白妙青却是连连摇头。
悬壶堂和济世堂打交道多年,梁飞凡是什么人,白妙青再清楚不过!
梁飞凡看上去是在维护济世堂的名声,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疯狂输出,心里想的却是怎么利用这次事件给自己谋好处!
如果这一次让他得逞了,济世堂的声望势必会一时无两。
白妙青在意的不是悬壶堂会被济世堂打压,他真正在意的是,有多少百姓会被济世堂的假药害了性命!
彭凌不由得对白妙青高看一眼,作揖道:
“白姑娘心系百姓,当得上医者仁心四个大字!”
白妙青好一阵无语。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梁飞凡皮笑肉不笑道:“说你是悬壶堂的人你还不承认!你如果不是悬壶堂的人,干嘛这么维护她?”
彭凌看向梁飞凡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济世堂,迟早在你的手里关门大吉!”
梁飞凡立刻眉毛一竖,骂道:“你个狗杂种,竟然咒我济世堂关门大吉?今天你非得给我济世堂跪下不可!”
彭凌嗤笑道:“我就是腿脚不利索跪不下去!”
梁飞凡哈哈大笑道:“好!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济世堂永远不接待你和你的家人!如果有哪个医馆敢收留你们,就是和我济世堂过不去!”
众人闻言,都是心里一惊。
苏婉茹更是彻底傻了眼。
梁飞凡这话,无疑是宣布了彭凌一家的死刑!
人活在世,谁能一辈子无灾无病?
但凡生病,总会有求于郎中,可梁飞凡说谁敢收留彭凌一家,就是和济世堂过不去!
放眼整个沛城,从医之人谁敢和济世堂过不去啊!
梁飞凡这是要把彭凌一家往死里整啊!
狠,真狠!
可没人觉得梁飞凡做的是错的。
在他们眼里,彭凌就是悬壶堂派来污蔑济世堂的!
白妙青听到梁飞凡的话,也是心里一沉,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
她看向彭凌,真诚说道:“彭先生,如果你家里人有任何病痛,都可来我悬壶堂救治,我悬壶堂免除所有费用!”
梁飞凡冷笑道:“过不了几天,你悬壶堂就得完蛋,还敢在这大放厥词!”
这时,金纹带人来到济世堂。
他的父亲最近害了病,这几天一直在济世堂抓药,今天来也是为了取药来的。
见梁飞凡和人铆上了,金纹满脸疑惑,立刻询问发生了什么。
围观的人小声解释,金纹大概知道了前因后果。
可当他看见众人口中悬壶堂的拖是彭凌时,差点没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为了方便调和,金纹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前说道:
“不知二人有什么矛盾,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都各退一步?”
梁飞凡冷笑道:“退步?这兔崽子污蔑我济世堂卖假药,毁我济世堂名声,我凭什么退步!”
对于医者不仁这种事,彭凌是最恨的,上一次宋天祥差点害死颜卿,被他罚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
现在梁飞凡兜售假药,彭凌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金纹闻言,立马心头一沉。
彭凌手眼通天,先是入住山河居,后又得到皇祖陛下的青睐,他本人又为人正直,怎么可能随便诬陷一个医馆?
如今彭凌说济世堂卖假药,多半是真的!
可正因如此,金纹更加心惊胆战。
他的父亲可是还吃着济世堂的药呢!
金纹连忙问向梁飞凡道:“我父亲吃的药,不会有问题吧!”
一句话,让众人都懵了。
金家二少爷在沛城也算是名人,他会这么问,难道济世堂的药真有问题?
彭凌默默无闻,他的话自然没多少人信,可金纹就不一样了!
他的话一出,舆论的风向立刻发生了一些变化。
梁飞凡心里也是有点慌,强自镇定下来,沉着脸问道:
“金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给金老爷治病,你们却怀疑我?”
金纹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冒失,刚要矢口否认,却见到自家下人匆匆忙忙地赶来。
那下人连滚带爬地跪在金纹面前,满脸惊慌道:
“少爷,您快回家里看看吧!老爷他……”
“老爷他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