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不管纪简和纪然是什么反应,继续叫嚣着道:“我不妨告诉你们姐妹俩,这套房子我们已经卖出去了,过几天新房主就要过来验收,你们以后不用再回来了,这儿跟你们俩没关系。”
“卖出去了?那钱呢?”
经过一番对话,纪简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成分了。
在面对奇葩这件事上,纪简有过经验,所以能够快速冷静下来。
“钱?”男人似乎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你们已经是别人家的了,还要惦记我们纪家的钱,要不要脸啊?”
“这话该我问你们!”纪然站到了姐姐身边。
屋子里的一大群人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跟着出来,站在了那男人身后。
对方人多势众,眼看纪然姐妹就要吃亏。
白君奕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几个片儿警,他们似乎没有打算出手管这件事,还一副等着瞧热闹的样子。
趁着纪然姐妹与那些人对峙时,白君奕拿出手机偷偷发了一个信息。
约莫三分钟后,领头那个片警接到了一通电话。
本来还在旁边吃瓜看热闹的几个人,提着警棍就上来护着纪然姐妹,“你们这群人简直就是目无王法,这地方是你们的吗,说占就占,说卖就卖?”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的家务事儿……”
“家务事?”纪然笑了,“你倒是把我家的户口本拿出来给我看看,我纪家的户口本上有没有您的尊姓大名!”
警察逼视着对方那二十来号人,“怎么,哑巴了?”
纪然看到警察威武的样子,在心中默默点赞,关键时刻,还是公职人员靠谱。
“拿不出证据,那就赶紧从我家的地盘上滚出去,我们家不欢迎你们!”纪简也适时站了出来。
对面却仗着人多,对警察的话充耳不闻。
“你们要是拒不配合,那我们就只能通知武警过来强制执行了。”警察威胁道。
一听说武警要来,那群人瞬间就软蛋了,“别别别,警察同志,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警察清场的时候,纪然拉住一人问:“我妈还在不在玉城?”
那人白了纪然一眼,明显是没把她放在眼里。
纪然神色一凛,攥他胳膊的手加重了力道,只听得对方手指骨咔咔作响,“我纪然向来有仇必报,敢动我至亲的人,我也会让你家鸡犬不宁!”
纪然那眼神告诉他,她说得出,绝对做得到。
跑到纪然家里来吃绝户的这群人,只是贪,并不是不要命。
于是对方很快服软道:“迟韵音被他们扔到垃圾站去了,不关我的事,你别找我的麻烦!”
“垃圾站?”纪然恨得牙根都痒痒。
“那就是个疯婆子,跟我们非亲非故的,难道还送到医院去花冤枉钱吗?”
“你们占我妈房子的时候怎么不说跟她非亲非故?!”纪然真恨不得亲手撕了这些人渣!
不过她现在根本无心报复,只想快点去把妈妈找回来。
白君奕也跟在纪然跟纪简身后下了楼。
他开着车,带姐妹俩赶往附近的垃圾站找人。
与来时的欢声笑语不同,此时姐妹两人眼中尽是红血丝。
三人从下午一直找到深夜。
直到在一个垃圾站遇到一个拾荒的老头,他惊慌失措地一边跑一边喊:“有鬼啊!红衣女鬼!”
三人顺着老头指的方向,看到垃圾堆上站着一个披头散发,不人不鬼的东西,身上穿着一袭红衣,在深夜看上去尤为诡异。
纪然认出那人身上穿的衣服,像是爸妈结婚照上,妈妈穿的那条红色刺绣长裙。
纪简显然也认了出来,“然然,好像是妈妈。”
纪然什么都顾不上了,飞奔向那座被垃圾堆起来的小山。
跑到近前时她停住了,只见那女人光着两条胳膊,深冬的玉城,寒冷在她身上留下满臂冻疮。
女人趴在垃圾堆上,伸手不断扒拉着那些垃圾,在里面翻找一些残羹剩饭,然后使劲往嘴里塞。
纪然迈过去,一把拍开她手中散发着恶臭的食物,然后扒开她遮挡住脸的长发,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纪然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将女人抱在怀里,“妈,对不起,对不起!”
纪简上来时,正看到纪然将妈妈抱在怀中。
她则是直接跪在迟韵音脚边,“妈,都是我不好,我在安城伺候着那待我如同猪狗的婆婆,也没回来看过一眼自己的亲妈!”
说着就在迟韵音脚下对着他不断磕头。
白君奕在不远处看着,暗暗攥紧了拳头。
那些把他丈母娘害成这样的人,统统该死!
纪然把母亲一把拉到背上,然后对纪简道:“姐,你去打个车,咱们先带妈去医院做个体检。”
“我送你们去。”打完电话的白君奕走了过来。
姐妹两人同时看向他那部法拉利。
白君奕知道她们在担心什么,“余总不会知道的,何况妈现在这样,不会有司机愿意载她。”
白君奕也不管纪然姐妹是否同意,直接从纪然背上把丈母娘扶过来放在自己背上。
“妹夫,我妈身上很脏。”纪简看着他那套明显是新买的衣服,有些心疼。
“这也是我妈妈。”白君奕已经背着人放到车上了。
纪简和纪然也只能跟着上了车。
刚才纪然看到白君奕背着妈妈的样子,心里满满的全是安全感。
有他在身边,好像一切事情都没有想象中那样糟糕。
几个小时后,医院检查的结果出来了,“迟韵音家属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