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家之后,纪然烧好热水冲了感冒灵亲自监督白君奕喝下之后准备回房休息。
“老婆,我感冒了。”白君奕的语气听起来很虚弱。
可是纪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回来这副样子是要装给谁看?
“所以呢?”
“我睡觉有个坏毛病,踢被子。”这样的暗示很明显了吧?她不会听不懂吧?
纪然回到房间,从自己柜子里抱了一床被子又回来了。
白君奕喜出望外,看来老婆开窍了。
但是事实证明他还是想多了。
纪然把两床被子叠在一起捂在他身上,“盖重点,你踢不动。”
“……”
“晚安,好梦,白先生。”
“……”纪然你看我像睡得着的样子吗?
随着房门“砰”一声被关上,连带着跟这声音一起碎裂的还有白君奕的美梦。
回到房间之后,纪然睡得也不踏实。
因为上周青青故意惹事,她在院长面前说她会找出被人陷害的证据。
可是这两天姐姐出了事,她几乎都在医院里,腾不出时间去找证据。
所以明天,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要是学校非要开除她以正视听,纪然也只能接受。
隔天,白君奕见纪然顶着两个熊猫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属实被吓了一跳,“昨晚孤枕难眠了?”
大清早的,这家伙就不消停,“我才没有!”
“那大清早一副气血两虚的样子?需要采阳补阴么?可以冲我来,不用考虑我的感受。”
纪然瞪白君奕一眼,“你当我是黑山老妖啊?”
白君奕坐到纪然对面,单手托腮打量了她一会儿,“要是黑山老妖长你这样,我很乐意为你精尽人亡。”
“白君奕!”
“该去上班了。”白君奕意味深长地瞥她一眼,“有什么需求,可以晚上再说。”
“……”她可以踹死他么?
白君奕虽然嘴上跟纪然没正形,却还是放心不下她,精神状态这么差,说什么都不让她自己骑车,坚持要开车送她去学校。
去学校的路上,白君奕察觉到纪然神色越来越差。
“请个假回家休息吧。”白君奕属实不太放心。
“白君奕,如果我离开安城了,我们的合约,可以提前终止么?”纪然没有理会白君奕的关心,她现在想的是——要是学校开除了她,自己就必须为下一步打算了。
姐姐已经决定离婚,她们姐妹在这个城市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
纪然唯一割舍不下的,就是她与白君奕的这段协议婚姻。
因为白爷爷只剩下半年的时间了,如果她只考虑自己,会不会太自私?
但是如果继续留在安城,没有收入来源的她,跟姐姐又如何在这偌大的城市立足呢?
总不能真的指望白君奕每个月拿钱养着自己吧?那她成什么人了?
所以纪然现在的心理也很矛盾。
她想知道白君奕是怎么想的,如果他已经找到对白爷爷有利的治疗方案,是不是这段协议婚姻对他而言也是累赘?
白君奕猛地一脚把车子刹停在路边,他没有看她。
但是纪然听到了他喘息的声音,他似乎很生气,她也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他。
死一样的沉默,每一秒都度日如年。
纪然像是做错了事,在等待被宣判的死刑犯人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就这么想离开我么?”
“我……”
“不管发生什么,合约内容不变。”白君奕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一脚油门猛踩,纪然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即便车窗玻璃隔音效果不错,她却仍能听到声浪震耳欲聋。
这个声音在告诉她,白君奕此刻很生气,那声浪是他内心愤怒的咆哮。
纪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学校。
她只记得自己下车时看到白君奕那张原本熟悉,但是似乎在刚才那番话之后,又变得陌生的脸。
分明只隔了一扇车窗玻璃,她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好像遥不可及。
那一瞬间,纪然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摇了摇脑袋,不让自己多想。
君临集团。
秘书送进来几份文件,“君少,这是需要您签字的项目,请过目。”
白君奕却像是没有听到。
不多时余风敲门进来,见两人僵持着,他便做主让秘书先出去了。
“君少,大早上的,谁惹您不开心了?”
“击剑室。”白君奕没回答,起身脱了外套便朝外面走。
余风也跟了过去,平时他跟君少没事的时候就会去那儿过两招。
两人换好衣服,各自拿着佩剑进去。
但是今天白君奕下手太狠,打得余风全力抗衡也是节节败退,最后他把头套一摘,坐在地上不干了,“君少,你公报私仇!”
白君奕也扔下佩剑和头套,离开了击剑室。
回到总裁室之后的白君奕,把桌上的那些文件拿起来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审查,“写的什么?拿回去重做。”
又拿起一份,“不想干早点去人事。”
再拿一份,只看了两行字就直接扔了出去,“没一个省心的。”
秘书见状,朝余风投去求救的眼神,余风抱住自己,表示自己都是个泥菩萨。
等秘书趴在地上把那些文件全部收拾好了,悄咪咪自己滚出去,余风这才壮起胆子靠了过去,“君少,我有一件关于总裁夫人的,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滚。”白君奕的声音冷得有些发硬。
余风赶忙连滚带爬溜出了总裁室。
才回到自己办公室,就接到了总裁办的电话,秘书在电话那头有些为难地对他说道:“余总,君少让您今天上午把君临大厦一到八楼的厕所打扫一遍。”
余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开什么玩笑?”
秘书隔着电话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也不知道余总怎么得罪君少的,“这……这是君少亲口吩咐的。”
说完也不顾电话那头的余风是什么反应,匆忙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