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灵？”
从看到这个老者的那刻开始，我感觉不到自己和它之间的区别。
它像极了人类，也有一种可能，人类和灵的差别并不体现在外表上。
“当然，只有灵才能一直身处灵界之中。”
的确，以人类之躯，无法一直承受灵界的威压。
仅是这短短的几分钟，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变得稀薄了不少。
而且，这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我的存在感在被动地变弱。
“你会成为某个人的灵仆吗？”
如果老者也是灵的话，就意味着它可能被召灵之法，从灵界召唤到现世。
“如果灵界之主同意的话，我倒是无所谓。”
“真的有灵界之主的存在吗？”
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准确地说，是从灵的口中听说了有灵界之主的存在。
“有的。只是，见过灵界之主的灵尤其稀少，就更不用说人类了。”
“这么说，灵与灵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吗？”
我现在愈发地对灵界之主感到好奇了。
没有人类见过的存在，它的形态、它的实力……
诸如这些，都是完全未知的状态。
想想也是如此，人类就是会对自己从未目睹的事情萌发莫名的求知欲，我大抵也是如此。
“可以这么说，灵界有八门，每门各有一守护灵，而我就是其中一位。”
“八门？难道像这样的门有八扇？”
仅是这一扇门，便如此巨大，很难想象还有另外七扇一模一样的门。
老者：“是的。”
我：“那么，我和你的相遇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如果通往灵界有八扇门，我会从面前的这扇巨门踏入，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吧？
老者：“关于这一点，我无可奉告。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不是立场的问题，而是我也并不知晓答案。”
连老者都不知道的答案，可能灵界之中，只有灵界之主才能知道了。
“从身份上来说，灵可以分为三种，是吗？”
“三种？你说的是哪三种？”
“灵界之主，像你这样的守护灵，以及普通的灵。”
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将灵在身份上进行这三类的区分。
“唔……硬要从身份上来分的话，只能分为两种，灵界之主和剩下的所有灵。守护灵只是被赋予了职责而已，每隔一段时间会进行轮换的。”
“那么灵界之主呢？会进行轮换吗？”
老者的话让我对灵界之主的事情更加好奇了，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呢？
“这个问题，以我的身份，无法回答。”
之前是立场的不同，现在又是身份的局限，这灵界之中的条条框框也是蛮多的。
灵界不同于现世，我无法从成文的信息上了解到它的一切。
唯一的途径，便是向眼前这个自称是守护灵的老者提出问题。
当然，这数千年乃至数万年无人可以尽晓的灵界，我也不会狂妄地认为自己可以彻底洞悉。
只是，单纯地，尽可能地，多知晓一些。
“灵界的存在，是独一性的吗？”
在感知上，我穿过这鲜红巨门已经过去20多分钟了。
这20分钟之内，竟没有一个人类从巨门外踏入。
这是一个极其怪异的现象，就算另外七扇巨门也可以平均分配从现世来到灵界的人类。
但是，现世中的人类数量，高达60亿。
虽然习得召灵之法的只是其中极小的一部分，但架不住人类的基数实在太大。
所以，倘若灵界是独一性的空间，那么，我一定会遇到其他的人类。
可事实，却与我的料想完全不同。
并且，方才所说的现世60亿的人口，仅是我所处的现实世界。
以我的认知，无法否定灵界是否与其他的世界相同。
“独一性？还真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好久没遇到向我提出这个问题的人类了。”
好久没遇到……也就是说，之前还是有的。
“所以，这也是一个因为立场不同，而无法回答的问题吗？”
我试探着问道。
“不是，这个问题是可以回答的，灵界不是独一性的。”
“能具体地和我说说吗？”
果然，从老者的回答来看，我的猜想并不是错的。
“灵界是具有平行性质的世界。”
“所以，灵界有无数个？”
灵界位于时间轴之上，从理论上来说，是无穷尽的。
“也不能这么说，灵界只有一个。”
“你是说，这一秒的灵界，与下一秒的灵界，是一个灵界？”
老者的否定让我陷入短暂的迷惑，顺着它的思路，我下意识地问道。
“这么理解就错了，灵界具有平行性，却并不是受到‘秒’亦或者更小的时间单位的限制。划分不同时间并将灵界无限制分割的基准，是现世中灵界之门的开启时间。”
只是被否定了，可仍旧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不会有两个人同时打开灵界之门吗？”
“同时……这种说法非常暧昧。所谓的同时，只要做到无法察觉的程度，就完全足够了。但是，主观世界的‘同时’与客观世界的‘同时’，前者是存在的，后者是不存在的。”
虽然我大致明白老者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想到方才那些话是从一个灵的口中说出来的，就觉得分外不和谐。
“那为什么说只有一个灵界呢？难道，时间轴上不同位置的你，也可以相互影响吗？”
按照老者所说的，灵界是具有平行性质的。
所以，每次灵界之门被打开，就会出现一个新的灵界。
“大概可以用‘共享记忆’来形容。毕竟，我只是灵而已，不具备任何内核。”
同样的话，老者又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你能够同时存在于不同时间的灵界？”
“当然，这是身为灵，最基础的一个属性。”
最基础……
不管怎么想，这都完全超越认知了。
之后，我继续向老者询问着关于灵界的事情。
人们常常将主观和客观区分开来，主观的角度与客观的角度，往往是对立的。
从这两个不同的角度去看某事或者某人，会使得同一件事或者同一个人，以近乎矛盾的状态呈现出来。
正义与邪恶、真诚与虚伪、主动与被动、敏锐与愚钝、喜欢与讨厌……
灵界以及其中的所有灵，都是客观存在的。
而我作为从现世进入灵界的人类，拥有自己的主观意识。
这可以理解为建立在事实基础之上的，主观与客观同时存在。
在我所处的这个灵界之中，仅能容下我这一个不属于灵界且拥有完整意识的主观物体。
从维度上来说，灵界是高于现世的。
在与老者的问答中，我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自我踏入灵界，大概过去了多久？”
像是突然插入的话题，没有任何预示与征兆。
“有55分钟了。”
老者迅速地说了出来，就像它的身体里装了一个时钟似的。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到1个小时了。
感觉这第一次的灵界之旅，更像是单纯地听导游介绍旅游景点，还没能正式地进入其中一探究竟。
也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