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扯越远,咱们继续:
杨老爷高度赞扬了沈非的聪明才智,又肯定了沈非非凡的组织能力和煽动……呃,个人魅力,对于南河寨挖渠抗旱工作进行了肯定:
杨老爷指出,抗旱工作是一件惠及子孙万代的民生工程,南河寨的领导班子敢想敢为,不空谈,强时效,勇担当,这种务实的工作作风难能可贵,这种效率的业务水平更是可圈可点。
杨老爷要求,作为惠及子孙万代的民生工程,一定要严把质量关,优化施工方案,强化施工管理,保质保量的完成村民们交给的任务,给村民们交上一个完美的答卷。
杨老爷强调,施工安全是重中之重,广大村民的积极性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在施工环节上出现不必要的、低级的错误和事故就得不偿失了,作为统筹者和管理者,沈非秀才一定要担当起来,重视起来。
杨老爷希望,南河寨所有的村民在沈里正和沈非秀才等村领导集体的坚强领导下,脚踏实地,继续保持北山渠作风,弘扬北山渠精神,推广北山渠经验,让南河寨不仅战胜旱灾,还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让南河寨变得更加美好!
杨老爷的指示精神让沈非特别上头!
沈非当即表示,杨老爷的指示精神,一定深入领会,非常感谢杨老爷对南河寨的关心与支持……
嗯,人家支持了五两银子。
这一套一套的八股文,可比沈非现在的骈文还厉害,别是跟自己一样,从大背头那来的吧?
“杨老爷,我回头就写个条幅挂工地上,头一句是——高高兴兴上工来……您看下一句?”
“平平安安回家去啊!”杨老爷捻须微笑,张口就来!
“手牵手共创平安?”
“心连心同普未来!”
“安全就是生命?”
“责任重于泰山!”
“天王盖地虎?”沈非也就记住这么几个标语,没想到杨老爷对答如流,对仗工整,平仄押韵,但这不说明什么,这杨老爷要是把这下半句答上来……
“呃……沈非小友,何谓天王?何谓地虎?为何盖之?恕本,本人才疏学浅……”杨老爷满脸疑惑不解。
“学生胡闹,杨老爷不必认真。天色尚早,学生还需去工地走走,安全生产重于泰山呐!”沈非赶忙打岔,看来这位杨老爷不是“同道中人”。
杨老爷微微一笑,随即起身道:“我送送沈非小友!”
沈非忙道:“不劳杨老爷相送,学生告辞!”
杨老爷还是坚持送出大门外,那扫地僧……呃,那老仆一如既往的拿着扫把……
沈非冲杨老爷一揖,告辞而去,走出很远回头望去,杨老爷仍在门外,长身而立,衣袂飘飘,风儿隐约送来杨老爷的一句话:“这天王盖地虎的下阙……”
第二天一大早沈非想去看看北山渠工程进展。
一出门便见到沈二埋汰在自家门前跟个游魂野鬼似的晃悠。
沈非心说不好,这小子游手好闲的,别是吃不上饭了来打他家菜园子的主意吧?这菜园子现在青黄不接,让这厮祸害了可损失惨重。
也不见得,没准儿他站菜园子里抖一抖,严格意义上也算是施肥了。
“哎哟二兄弟您可算出来了……”沈二埋汰见到沈非像是见到了亲爹,离老远就伸出手来,犹豫一下,还把手还在身上擦了擦。
哎哟更特么的脏了!
沈非心里这个膈应!
二埋汰见沈非没有亲切接见自己的意思,略有尴尬,但是这厮脸皮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若无其事的凑过来嬉皮笑脸道:“二兄弟这几日是忙啥去了,我这找你可长时间了。”
沈非眉头大皱,一看这厮就没憋着好屁,嫌弃道:“你敢碰我一下,我可不敢保证不打死你!”
二埋汰:“……”心说自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赶紧滚!”沈非痛斥。
二埋汰恬着脸,努力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期期艾艾道:“二兄弟,前些日子那个……开会嘛,是我不对,不该反对村里的挖渠大计,这不是,我这找二兄弟说说,让我也参加一下……”
沈非退后一步,保持距离,对二埋汰道:“你去找里正你二叔啊?你找我干嘛?”
二埋汰苦着脸道:“二兄弟,你不是能当里正二叔的家嘛,你同意了,二叔也不会为难我。”
沈非啼笑皆非:“首先,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没那个能耐,第二,本身我就不同意!”
二埋汰:“……”
沈非说罢,拂袖而去。
他去哪儿?回家肯定不行,这二埋汰如附骨之疽,二埋汰加二皮脸。
不管你咋样洗呀那也是个脏东西!
揍他一顿?他也太埋汰了,下不去手啊!
惹不起,咱躲得起,沈非想起这些日子一直忙来忙去的,赵磊的大白还在马达家里吃糠咽菜呢,今天为了躲这个瘟神,索性进城一趟。
也顺便买点礼物送给杨老爷,人家可是贵人,拉着自己都该聊了半天,都该聊成知己了,怎么也得带点东西意思一下吧?怎么也得对得起恩师那十两银子。
于是沈非快步朝马达家走去。
马达还没出车,正在等着进城的乡亲和快递,见沈非到来,面露喜色,老远就喊道:“沈相公,你可真忙啊,早就想着找你去了。”
沈非笑道:“今日进城,我得把人家大白送回去,别这么久不露面,赵公子还不得当我骗了他的宝马啊?”
沈非心说,不光是宝马,还有五十两银子呢!就这么一去不复返,赵磊心在大,八成也得嘀咕了。
马达笑眯眯道:“同去同去,咱们路上说……哎二埋汰,你给我滚远远的!”果然,他看到二埋汰鬼鬼祟祟的跟在沈非后面。
沈非理都没理二埋汰,进了院子便牵了大白出来。
二埋汰一看大白,目露精光,讨好似的跑到大白跟前,便要帮沈非牵马。
大白本来昂首挺胸的走出马厩,一副六亲不认的德行,看到二埋汰,惊恐的像是遇到了鬼,鼻子连连喷气,唏律律的一声嘶鸣,抬起前蹄就往二埋汰身上踹去。
二埋汰大惊失色,寻思自己也真是,人膈应他还能忍,就连畜生都对他如见鬼魅,于是转身便跑,饶是他反应的快,后背还是被大白结结实实的砸中!
“锵……”的一声,余音绕梁。
马达和沈非先是一愣,这一脚下去不得给他踹吐血啊?
可是这金戈交击之音是从何而来?
当二人看到二埋汰惊恐起身,狼狈而逃的样子,遂放下心来,不得不说,这厮埋汰是埋汰,但抗击打能力还是令人叹为观止!
……
二埋汰被大白狠踹了一脚,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老血喷薄欲出,生怕大白乘势追杀,瞬间以百米10秒内的速度狼狈逃窜。
博尔特、刘翔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
身上的虱子洒了一路。
所经之处PM2.5瞬时爆表。
半个村子都洋溢着猪狗不如的味道……
这一顿骚操作,要是搁到现代,什么环保、城管、卫生、农管……但凡穿制服的,都有足够的理由把他控制住。
惊慌失措之下,这厮慌不择路躲到一家院墙下直喘粗气。
他很奇怪,按说被这高头大马踹了一脚,不重伤也得休养些时日,沈秀才被驴踢了,不就是昏迷不醒了吗,难道自己有仙人保佑?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护体?
待他喘匀了气,脱下汗津津的外套,不禁惊呆了……
那衣服居然直挺挺的立在面前,一阵清风袭来,硬是岿然不倒,那股浓郁的味道飘忽不定,似乎肉眼都能看到一丝丝的黑气荡漾开来,弥久不散!
但见那衣服后背上清晰的一个大马蹄印子,四周则是呈龟裂状……
没错,就是风挡玻璃炸裂的效果。
宝物啊!
堪称黄金甲,这得是历经多少年血汗浸淫才能达到此种境界?
……
沈非在城里。
一路上聆听了马达对这几天工作的总结汇报,这几日生意有好有坏,日营业额最高居然达到惊人的六两之巨,最低也有三四钱银子,城里人的消费能力让沈非都刮目相看。
马达着重介绍了“才子佳人组合”业务,往往“才子”们赴什么诗会,出手绝对阔绰,若是车子里还有其他“才子”,则车费及小费双倍打底,以彰显实力。
而商贾则消费相对理性,外地商贾还好,本地客户则不太好伺候,一是客户熟悉地形,绕远路就不太方便;二是商人逐利,坐个车也喋喋不休的跟那算成本,弄得马达觉得自己那么的黑心。
期间,马达着重分析了一个案例:
某日,“才子”居然约了一位“佳人”出城踏青,也特么的不知道这大热的天,踏的是哪门子青?
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才子把佳人的丫鬟和马达远远的撵走了,他俩倒是踏了青,才子佳人却推说天气炎热,要在车子里探讨一下当今诗坛文人骚客之大作,如此风流雅事,俗人自然不可打扰。
大约十分之一炷香的功夫,马达远远看着自己的马车晃晃悠悠,摇摇欲坠,可还没等马达和俏丫鬟牵牵小手呢,才子便招呼“司机”回程。
车没晃悠坏,看上去减震挺好。
回程中,俏丫鬟不知何故,被小姐凶了一顿,委屈的直抹眼泪。
这一趟纹银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