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黎涛吗?你不是在武南区跟着副组长守卡点吗,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接到黎涛的电话世杰感到很诧异,每周组交班会上谭楷汇报的形势一片大好,实地转了几次也不错,这个时候有什么必要电话直接打到他这里来呢?
“组长我受不了了,您把我弄回去吧。”黎涛哭诉道。
“怎么了,说事。”
“跟着谭副真是太累了,他什么事都想管,管到一半露了脸又甩给我们,搞得一塌糊涂啊。”
世杰疑惑地说道:“你们那边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说来话长啊。”
原来三天前谭楷巡逻归来,心血来潮非要组织群体性事件方案演练,黎涛劝他最近勤务重,大家都没怎么动过,陡然一对抗势必出现训练伤,何况勤务期间我们的任务只是关注异人方面的情报,根本没接触过处置这方面的科目,要演练也是异人追逃方面的,还是不宜红蓝体力上的对抗。
谭楷丝毫不理会:“我是副书记,我说了算,防暴队形也是这次勤务方案的一部分,不会的话可以在练中学嘛,这我还是可以拍板的吧?”
“可是书记说。。。。。。”
“书记说武南片区由我全权负责。”
谭楷胡乱指挥着机动组充当红方,搭设布障网,排列防暴队形,观察组和警戒组充当蓝方持镐把、木棍冲击封控线。让不情不愿的黎涛拿着相机拍照准备发新闻。
在对抗时,谭楷指示要激烈一些,不要被布障网挡住就停滞不前,一挡就停、一打就散,要体现出任务中的政治工作和激烈的对抗。张琨当即翻过了两米高的钢网,在半空准备落地时发现两个宣传员低头看喊话稿,两杆明晃晃的钩镰枪正直直对着天空。张琨扭着肥胖的身体艰难地躲闪,避过了枪头却还是被一旁的阵列盾牌挂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众人只听“咔嚓”一响,再见张琨却早已捂着膝盖面容扭曲地躺在地上。
“怎么了,怎么了?”众人纷纷上前围住。
谭楷一时也愣了神,上前查看,见状赶紧让黎涛带一个干员架住张琨,坐巡逻车去当地的人民医院看看,临行前还不忘嘱咐:“先不要给组长汇报,看看严不严重再说!”
当晚黎涛来电话:“副组长,核磁共振显示是韧带断了,小医院动不了手术,建议送中部战区总院。您看给组里打电话报病号,我们直接去汉昌去吧。”
“这么严重吗?这样,你们先回来,我联系一下我机关的同学,看能不能直接开证明住院手术,先等几天。”
“都这样了还不汇报吗?”
“执行命令,先回来。”
几人终于还是拗不过回了卡点,用轮椅把张琨推到休息区的床上,疼得动弹不得的张琨侧卧在床上,香烟一根接一根地点着。
黎涛据理力争:“副组长,这个伤拖不得,晚一天就是一天的损伤,必须马上送中部战区总院手术。”
“我知道,但也要顾及大局吧,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
“你感觉这个事能瞒过去吗?”
“什么叫。。。。。。”
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话语声:“什么事想瞒过去啊?”
两人回头——“杨副书记,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看看你们的联勤任务吗?”来人正是调查局江城分部党委副书记、上校行动队长杨永磊,刚好办事路过武南,就摸过来看看联勤任务的情况,刚走进院子就见到了眼前的一幕。
谭楷连忙向黎涛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说话,自己迎上去敬礼道:“副书记好,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对任务中的几个细节有点不同意见,正在商量呢。您在分部干部大会上作的关于切实扭转基层风气的发言十分深刻,特别是关于新的三个区分开来的论述,理论功底深厚,我正准备建议组里组织全体职工进行学习呢。。。。。。”
“行了,你先不要废话,黎涛,你是不会骗我的,你来说。”
黎涛想了想:“组长,我还是觉得要及时回报,就是我们卡点的张琨下午演练时摔了,拍片子说是韧带断了。”
“什么?这么大的事情给你们组汇报没有,人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手术?”
“副书记,人还在床上躺着,我们还是想顾全大局,先保守。。。。。。”
杨永磊气愤地打断谭楷的狡辩:“顾全什么大局?干员的身体没有你的大局重要吗?遇事隐瞒不报,还扯着什么大旗的幌子,你就是想把这个事糊弄过去嘛,干员的腿是你能糊弄的吗?机关的小赵早就跟我汇报了,你感觉你在机关人脉很广,还想远程操纵机关的工作吗?你的狗胆子也太大了吧。”
饶是平日温文尔雅从不说脏话的永磊也忍不住想破口大骂眼前的干部,但干员的就医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先吩咐道:“黎涛,你现在赶快带人把张琨往中部战区总院送,手续后面补都行,那边我打好了招呼,去了直接找王副院长展开治疗!”
“是!”
黎涛也不停顿,带着两名干员把张琨小心翼翼抬上巡逻车,一脚油门往总院开去,后视镜里杨永磊还在对谭楷输出,看他脖子上的青筋就能感受到这位上校正处级领导的愤怒。这事儿必须马上向组长汇报,不然一会儿杨副书记的电话打到组长那儿,又是莫名其妙一顿劈头盖脸!
随即赶紧给世杰打了电话说明事情原委。
世杰气愤地说:“他是怎么敢这么隐瞒的,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组长先别慌着扒皮,杨副书记现在还在气头上,估计很快电话就要打到您那儿了,你要作好被输出的准备啊。”
“我能不知道吗?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我先打过去认错吧,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去医院怎么治疗恢复的随时汇报,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