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走了前往赤王神殿的大部队,林穆丝回头开始处理佣兵们的伤势。
好在只是从上面摔下来了,虽然现在只能满地乱爬,但说到伤势也只是一般外伤,是林穆丝这种没有任何执照只会上药绑绷带喂药的冒充医生的人也能处理的伤势。
刚开始佣兵们还不愿意让林穆丝帮忙处理伤势。
什么“别碰我,草神的走狗!”,什么“我们的神才不是什么死去的神!赤王大人总有一天会复活然后统治整个须弥!”。
林穆丝本人倒是心态挺稳定的,毕竟这群人已经基本上只有嘴能动了,甚至连隔壁那一个小孩和一个迷迷糊糊的守村人都打不过,跟这样的人较什么真呢?
对付不配合的病患的手段,林穆丝也跟提纳里学习过了。
“行了,人都这样了嘴还不老实,”林穆丝轻轻捏了一下佣兵的受伤部位,引来一阵尖叫:“知道疼了就趴好,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对现在的林穆丝来说,也许这群人送来的守村人只有伊萨克的爷爷是一件好事,至少来的佣兵也少,伤药还够用。
再去那个充满了草神能量的神殿里找点树枝什么的固定一下,没过多久佣兵们的伤势就处理好了。
当然,因为多多少少有些断手断脚的情况,还是只能趴在地上。
这种时候,人数少的劣势就出来了。
守村人现在还在迷糊,伊萨克忙着照顾爷爷,这边的佣兵们虽然不至于敌视自己,但也不说话。
就,很无聊,很尴尬。
林穆丝又不是艾尔海森,有一本书就能坐着看一天。
之前在稻妻买的轻目前也到了倦怠期,不是很想看。
没办法,林穆丝掏出了自己的七圣召唤卡牌,从稻妻回来之后买了几张新卡,是她没见过的,她还没研究呢。
不如趁现在研究研究,等下次赛诺不在工作状态有时间打牌的时候,悄悄地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林穆丝无聊的自己和自己打牌,旁边的佣兵也无聊啊。
就像公园里两个老大爷在下棋,回过神来会有好多老大爷围过来一样,闲着没事的佣兵也抛开了成见,凑了过来。
没人能在实在无聊的时候拒绝棋牌游戏。
等进入神殿的人们出来的时候,林穆丝已经进入观赛席,看着两个佣兵用自己的卡牌进行对战了。
林穆丝最开始是想自己打的来着,但是吧,她平时都是和赛诺这种高手打的有来有回的,现在遇到这些初学者佣兵,说实话,不如和自己斗智斗勇。
不过虐菜局不好看,不代表萌新互啄不好看。
林穆丝直接把战场交给佣兵们,在这片沙漠里,能跟对老大的要么有点运气要么有点脑子,恰巧七圣召唤最需要的就是这两样。
别说,虽然都是萌新,但因为思路更自由还真就有几个好点子,看得林穆丝眼前一亮恨不得拿出小本子把套路记下来。
拉赫曼看着被自己扔下的兄弟们身上的绷带和现在融洽的场景心情有一些复杂。
他刚才在神殿里,接触到了真正的历史。
是和他,和沙漠几百年流传下来的历史完全不一样的历史。
拉赫曼可以不相信虚空,可以不相信草神,甚至可以不相信从沙漠走出去的迪希雅。
但他没办法不相信赤王大人的祭司,没办法不相信记录着赤王文明的神殿。
刚看到这段历史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敢相信。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
沙漠的子民因为大慈树王的背叛,所以最讨厌背叛,可祭司死前的这段记忆就是在告诉他,他们才是背叛了真实的历史,这么多年一直试图反抗自己恩人的国度的小丑。
记忆是包含感情的,他在赤王祭司的记忆里感受到的,对赤王大人选择的惋惜以及对大慈树王的感激。
那是哪怕他那颗对草神充满仇恨的心都要受到震撼的感情。
当时的他甚至不能保持冷静,复杂的情绪在脑子里乱转,同行的人也都很有眼力见的给了他一些冷静的时间,分散去探索自己感兴趣的部分。
等到他把一切都想通了之后,才和他一起出来。
在出来的这一路上,拉赫曼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和兄弟们解释这里的情况,怎么解释自己看到的历史。
迪希雅说不会很容易的。
是啊,拉赫曼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有多不容易呢?
大家都是激进派的人,都是这么多年依旧还拥护着赤王的人,坚持了这么多年早就成执念了,怎么会很容易的就被说服呢?
拉赫曼自己不也是一样吗?
即使欣赏迪希雅和那个小丫头愿意为了疯学者站出来的行为,也只愿意还给他们一个人,剩下的人还是要用来当做复活赤王的祭品。
可不容易,也要去做。
他们被虚假的历史蒙蔽了,沙漠的子民一向说自己重情重义,这样的他们不应该再对自己的恩人和恩人的后继者出手。
反倒是大慈树王去世之后,那些直接和沙漠进行分割的贤者,才是他们要对付的对象。
即使知道不容易,他也要纠正兄弟们的错误,至少从他们这支团队开始。
就这么想了一路该怎么和兄弟解释,结果一出来发现兄弟们已经能和教令院的人心平气和的打牌了。
拉赫曼沉默地走过去,往好了想想,也许能好说服一点了吧。
只要在和迪希雅约定的明天到来之前说服兄弟们,结果就是好的。
打牌的人也都听到了众人从神殿里出来的声音,虽然还不能跑到老大面前询问情况,但至少还是把牌放下尊重一下老大。
林穆丝看他们不打了,就把牌收了起来,走回了她自己的阵营:“里面怎么样?”
“呃,挺复杂的。”派蒙挠了挠脑袋,不知道怎么说,除了祭司的记忆之外,她就记得艾尔海森的惊人语录了:“穆丝,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呀?”
“你们教令院的年轻人,毕业之前真的都要学习20种语言吗?”艾尔海森说的时候,派蒙第一反应就是觉得他在开玩笑,但林穆丝至少是会璃月话和至冬话的。
想到这里,派蒙又不能确定艾尔海森说的究竟是不是玩笑话了。
于是她决定向林穆丝求证。
林穆丝眨眨眼睛,说了一句派蒙听不懂的话:“啥?”
林穆丝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没有回答,但一般路过的艾尔海森给了派蒙答案:“是枫丹语,意思是‘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