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熏眉眼舒展,看了好一会的美景,才将云洲的堪舆图拿出来。
“沈逸兴,你看看我们所在的位置,距离你的黑甲军驻扎的位置有多远?”
沈逸兴看了看堪舆图,又辨认了一下方位。
终于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
“我们运气很好,距离祖父藏宝的地方大概只有两个山头。”
舒兰熏听到沈逸兴的话,也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
“那就好,我们走吧。”
沈逸兴却摇头。
“我们休息一会吧,到我的地盘了,我们等人来接。”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瓷器,打开飞出一堆像蜜蜂一样的虫子。
“这是什么?”
舒兰熏没想到沈逸兴也随身携带虫子。
“引路蜂,用于黑甲军内部的传递信号,唯一的缺点就是需要的距离较近。”
舒兰熏点了点头,她现在对这里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事件,都表示尊重。
既然不用赶路。
舒兰熏就在周围逛逛。
周围的空气非常好。
好久没有处于这么湿润的环境了。
“看样子,旱灾没有波及云洲。”
舒兰熏摸着潮湿的泥土说道。
沈逸兴亦步亦趋的跟在舒兰熏的身边。
“云洲位于的地点非常好,很少会有旱灾,但是即便如此,相邻洲的百姓,也很少向这边逃荒。”
关于云洲的情况,沈逸兴侃侃而谈。
“因为这边用蛊多?”
舒兰熏好奇的问道。
沈逸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有这个原因,但是不全是,还有有毒的蚊虫多,处于边疆,与他国接壤,冲突战乱频繁。
就算有人逃荒来,也会被排挤。”
舒兰熏被沈逸兴科普了许多这个朝代各州之间的知识。
“那你们黑甲军不会被排挤吗?”
说到黑甲军,沈逸兴身为将帅,脊背拔的挺直为之骄傲。
“当年黑甲军在云洲征战三年,如今再入云洲,不仅没有受到排挤,而且在百姓的帮助下,已经获得了云洲最高的控制权。”
……
舒兰熏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也就是说,你在吃苦流放的时候,黑甲军已经在帮你平定云洲,巩固政权了吗?”
面前这个家伙,居然不声不响的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嗯,”沈逸兴对舒兰熏笑道。
“不仅如此,云洲的刺史的府邸已经给我们空出来了,等着我们举家入驻了。”
“云洲刺史是你的人?”
舒兰熏越发吃惊。
“我祖父的亲信,要不然我祖父怎么会放心将战利品藏在云洲。”
舒兰熏把一切事情都连了起来,心里默默为老皇帝点了一根蜡。
“所以,皇上这是算放虎归山?”
沈逸兴微微犹豫了一下,谦虚的说道。
“应该不算,当年祖父也没有想过,我们家会落得流放的下场,只是不幸中的万幸,把我们流放到了云洲而已。”
沈逸兴顿了顿,又可惜的叹了口气。
“要是早知道最终要回云洲,京城就不用运作那些关系了,那群家伙惯会踩高捧低,一道圣旨,让我们一家,费劲心血的运作,折了十分之九。
留下的十分之一也尽是些仗义的屠狗之辈,官场上的人几乎没有一个人留下。”
很少能看到沈逸兴无可奈何的样子。
舒兰熏想到了怀里给桂馥办是户籍的那封信,如果没有这封买断交情的信的话,也不知道沈逸兴会不会留下一个户部的眼线。
想来他既然能写下这封信,就一定有别的办法,所以这封信等她回到京城,依然会使用。
对此舒兰熏只能表示抱歉,拍了拍沈逸兴的肩膀安慰道。
“反过来想也是好事,起码能判断出来,谁是真心与你交好的,而且……京城如今应该也很不好过。”
舒兰熏的一句话,就能把沈逸兴安慰好。
沈逸兴认同的点头。
“那倒也是,那些逃荒的人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
舒兰熏更加能清楚京城普通人的生活。
叹了口气闲聊道。
“其实不止逃荒者,这些年京城的年景也不好,粮食已经比五年前长了好几翻了。”
看着沈逸兴的表情,就知道当时身为世子的他,没有注意到这些‘小事’。
或者说注意到这些变化了,不过对于出手就能打赏8两银子的富家公子来说。
涨了几文钱的物价,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哎,在京城的时候,你可能不觉得,涨十几文甚至几十文的粮价有什么,可是对于大部分的贫苦百姓,这几十文钱就能难倒一家人。
本来京城就已经是在强撑着了,如今又涌进这么多的逃荒者,怕是要乱起来。”
舒兰熏用她的角度去看待京城的情况,给了沈逸兴新的思路。
沈逸兴若有所思的望向京城的方向。
剩下的那十分之一的人,是不是可以陆续启动起来了,就算是鸡鸣狗盗之徒在关键的时刻,也会有大作用。
如果京城乱了,边疆外公一家也需要快些去拜访了……
黑甲军来的非常迅速。
一队肃穆的黑色短打衫的军队,出现在眼前的时候。
铺面而来的肃杀之势,让舒兰熏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沈逸兴在这时牵上舒兰熏的手。
黑甲军见到沈逸兴,瞬间站好。
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行黑甲军最高的军礼。
“黑甲军一队,见过主子!”
沈逸兴嗯了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握紧舒兰熏的手抬起。
“黑甲军听令,见她如见我!”
黑甲军只听军令,听到沈逸兴的话。
立刻再行一礼。
“黑甲军一队,见过女主子!”
响亮的行礼声,整齐的动作。
直接将舒兰熏镇住,她一直以来,都是不太起眼的角色。
如今被人如此重视、尊重。
舒兰熏面这样对最高规格的行礼,心潮澎湃。
她虽然对权利没什么追求,可是面对这些见过血的汉子的敬仰。
舒兰熏承认,她可耻的被封建社会的礼制,腐蚀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