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提前拿了你的报酬,还拿了夫人的金锁,你还许诺我三倍的御赐之物,还有老侯爷的两样宝贝……”
说到后边,舒兰熏都觉得人家给了这么多东西,怎么可能让她一走了之。
沈逸兴直视她的眼睛,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
“兰熏,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们都很感激你。
从此你不用为我做任何事,这些东西都是我想要给你的,你配得到它们,
不止这些,以后只要你想要的,只要我有,不用你做任何事情,我都会送你,只因为是你,你值得。”
舒兰熏定定的看着沈逸兴的眼睛,深邃又认真,她鼻头微酸。
从来、从来没有人告诉过她,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她就站在这里,就值得别人对她好。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要比任何人都渴望阳光。
如果说桂馥对她来说是相伴的温暖。
现在的沈逸兴就是直白的不加掩饰的炽热。
舒兰熏脑子很乱,第一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她这段流放路走的确实很辛苦,不过都在可控范围内,只是每天跟着走的腿疼,被阳光晒的头晕。
可是这也要比上一辈子的遭遇强太多,
有时候,看着远方的蓝天绿山,她甚至并不觉得流放,是一件折磨人的事情。
她这一路走来,每天都把自己喂的很饱,目前为止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可是现在‘雇主’都说可以走了,把工作撂挑子不道德,但是老板说提前下班,不算她不守承诺。
盯着手心中的金锁半晌,最终她还是决定遵循内心的选择。
“沈逸兴,我答应过你和夫人,要陪你们走这一路,但是我也确实很需要这个金锁和御赐之物。
所以等我去取完东西后,我还会和疾风一起回来的。”
“不必再折腾回来,这边的事情我会做好安排。”
沈逸兴摇了摇头。
“如果你还想见我们的话,可以在云洲等我、等我们。”
舒兰熏丝毫不怀疑沈逸兴的能力,他说能安排好,她就不用为此费心。
只是她如今突然决定要先离开,总是觉得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舒兰熏抬头再次试探的问道。
“那我就等着疾风来就和他离开就可以了吗?真的不用我做什么?”
沈逸兴将怀中的一枚白玉玉佩取了出来,放在舒兰熏手心中,和金锁放在一起。
“兰熏,你可以不计回报的来替你的朋友来流放,为什么你自己却不能对任何人建立信任。
这枚玉佩,是我的私物,黑甲军都认识,你拿着它办事会方便许多。”
舒兰熏看着手里的玉佩和金锁无所适从。
到了晚上,她还偶尔愣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提前获得自由。
并且可以什么都不用做就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舒兰熏躺在地上,透过窗户,看着是月光,听着昆虫一个劲的鸣叫。
突然隐约听到大门外,似乎有人走动的声音。
这么晚了,谁会在官驿附近走动?
而且听着脚步声,人还不少。
舒兰熏想起,昨天晚上刚来到官驿的时候,管事的说的那番话。
没有心思乱想,立马坐了起来。
她坐起来之后,才发现沈逸兴和白崖也醒着。
几人一对视,都没有说话,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声音。
大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多。
已经到了想忽视都忽视不了的地步。
官驿的伙计,和官兵都被吵醒。
晚上官驿的人员比白天紧张的多。
官驿的管事提着灯笼,将所有伙计,和借宿的官兵,都叫了起来。
两伙人站在门口。
互相对视一眼,官驿的伙计们又恢复了昨晚的警惕,紧紧抓着工具不敢出声。
还是管事的先开口。
冲着大门外喊道。
“外边的,来着何人?为何深夜到访,还不自报家门?”
外边凌乱的脚步声同时停止。
窸窸窣窣了半天,才有一个中年男人搭话。
“我们杨家村的村民,想来讨口水喝。”
官驿管事和为首的官兵对视一眼。
都不敢开门,冲着外边继续喊道。
“我们这也没有水,你们走吧。”
“胡说!你们下午还办了丧事,这年头还能办的起丧事,你们肯定有吃的有水!”
门外另一个年轻人,嘴快喊了出来。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很紧张。
柴房中侯府的这些人也已经醒的差不多了。
听到办丧事,他们都提着一口气。
下午的丧事是他们发丧老太太,本来应该落叶归根的,可是他们都已经流放了,再抬着棺材,在这么热的天中,实在不像话。
所以沈逸兴才做主,就地发丧。
没想到被人盯上了。
大门内外,两边的气氛都很焦灼。
半天没有听到门里的回应,门外的人有些着急了。
开始有人踹们。
“开门,快开门!”
开门是不可能开的,官驿的伙计们一听,是官兵和流放的人,将人引过来的。
小声埋怨着押送流放队伍的所有人。
“要是不让他们进来就好了。还把流民招来了。”
官兵的脸色也不太好,他们下午的时候,也把老淫货埋了。
所以也不好说到底是谁引来的门外的这群人。
踹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总是躲着也不是办法。
官兵派人上房顶,去看看门外到底有多少人。
要是人不算太多的话,他们就冲出去。
给他们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