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晴一阵语塞，慌张地回答：“没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这边确实走不开……”
她是真没想到祁连会这么说，下意识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鹿一凡，视线飘忽不定。
“啊。”一双手抓上苏亦晴的胳膊，她冷不丁地被吓一跳。
祁连一只手握着电话，一只手插兜，眼眸冷清，里面饱含的情绪晦暗不明，过了半晌才回答，“知道了，早点回来。”
苏亦晴刚想张嘴，就听到电话被挂断的提示音，她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默默守在鹿一凡身边。
鹿一凡逐渐恢复了意识，只是头还是很晕。
看清苏亦晴的脸之后，他讪讪地缩回手，声音沙哑，“晴晴，你怎么来了？”
苏亦晴抿着嘴，“你给我打电话，接通之后一直不说话，我怕你出事，就找唐艺要了你家的地址。”
她的声音有些无奈，想伸手帮鹿一凡理一把他的鸡窝头，但又想起唐艺说的话，鹿一凡……真的喜欢她吗？
她放下手，把他扶了起来，“那个，一凡，现在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仿佛在催促苏亦晴该走了。
但是鹿一凡并不想让她走，湿漉漉的眼神紧紧停留在她身上，眼尾泛着红色。
苏亦晴有些不知所措，“你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吗？”
他想都没想就点头，只要苏亦晴不走就可以。
“我有点饿了。”鹿一凡的声音有些可怜，像被人丢弃的小狗。
苏亦晴拿出手机，“那我们点外卖。”
但鹿一凡却微微侧头，声音轻得像羽毛，“我想吃你做的……”
“我不会做饭。”苏亦晴好看的眉头拧在一起，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但鹿一凡现在这个样子，她是真的不忍心呵斥他。
他低着头，长长的睫毛扫出一小片阴影，少年的样子看着可怜又凄惨。
苏亦晴感觉自己母性泛滥，最终还是妥协，“行，我给你做。”
“但是事先说好，不好吃不能怪我啊。”
鹿一凡闻声抬头，眼睛变得亮亮的，有些惊喜地问，“真的吗？那我先去洗个澡，我今天……实在是太狼狈了。”
苏亦晴在心里默默嘀咕：原来你也知道你很狼狈。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鹿一凡这个样子，上大学的时候，鹿一凡就是气质干净的校园男神，后来又变成清风霁月的大影帝，一直都是光彩夺目的。
可是现在，他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还有酒渍，跟之前的形象大相径庭。
苏亦晴叹了一口气，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哪有这么大的魅力。
这可是鹿一凡，那么多人心中的初恋男神，为什么偏偏喜欢她呢？
锅里的水在沸腾，苏亦晴的思绪飘回到大学，她当时和鹿一凡接触不算太多，只能算朋友，只感觉这个人对谁都很有礼貌，也没有觉得他对自己有什么特别之处。
不过，鹿一凡好像送给她一条项链，是她生日的时候他送她的礼物。
但她首饰太多了，没有在意，直接放到了首饰盒里。
她隐约记得那种样式好像可以打开，等她回去找一找，看看能不能找到。
想着想着，锅里的水就沸腾地把锅盖顶起来，苏亦晴吓得赶紧关火，同时埋怨自己为什么要三心二意，本来就不会做饭。
她长吐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做饭，经过一番努力，两碗清汤面出锅。
“凑合着吃哈，我真的尽力了。”诺大的桌子上摆着两个碗，清汤寡水的，苏亦晴自己都感觉不好意思。
鹿一凡刚洗完头，头发还没完全吹干，“我就喜欢吃这清汤面，健康。”
苏亦晴扯了扯嘴角，心想着你喜欢就好。
事实证明，鹿一凡好像真的挺喜欢的，把他那一碗吃得干干净净，连汤都没剩下。
倒是苏亦晴，是真的吃不下去，她现在很想念祁连做的菜。
看到鹿一凡那么有食欲，她都觉得惊讶，“真的好吃吗？”
“好吃啊。”鹿一凡不假思索。
“叮铃铃，叮铃铃。”铃声响起，是祁连。
苏亦晴的心又提了上去，她起身走到一边，“喂，祁连。”
“你在哪？”男人的声音阴沉得就要结冰一样。
苏亦晴转身看了一眼鹿一凡，他乖乖地坐在饭桌上看着她。
“我还在鹿一凡家里。”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祁连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但苏亦晴知道他很生气，“发位置，我去接你。”
“啊？车不是我开来了吗？我自己回去就可以。”苏亦晴感到莫名其妙。
但祁连的语气毋庸置疑，“快点，别让我问第二遍。”
苏亦晴紧紧咬着嘴唇，拗不过祁连，同时心里知道他是在担心她，隐隐约约有些感动。
“是他的电话吗？”鹿一凡低着头。
听着苏亦晴的回复，他就大概猜到电话内容了。
苏亦晴点点头，“我改天再来看你吧一凡，祁连要来接我，我真的要走了。”
她边说边走到门口。
鹿一凡这小区不算太市中心，要绕好几个弯，她担心祁连找不到。
鹿一凡直直地看着苏亦晴的背影，苦涩在心中蔓延开来。
看着他一动不动的样子，苏亦晴试探地问，“要不我让唐艺过来陪你？”
鹿一凡没有说话，视线一秒都没有离开苏亦晴。
“你放心，我还是会来看你的，你不要想不开。”她感觉鹿一凡整个人都跟前段时间不一样，精神状态岌岌可危。
她现在有点明白他们公司为什么把他的通告全推了，就他这样，能上好班才怪。
“晴晴，明天还能吃到你做的饭吗？”鹿一凡突然开口，这给了苏亦晴希望。
只要他不要伤害自己，不要堕落，什么都行。
她立马点头，并且跟鹿一凡保证，“我一下班就来，你放心，你有什么想吃的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不会做……”
“但是，我可以学。”苏亦晴说这番话的时候不过脑子，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
但也正是这句话，让鹿一凡的表情有了温度，“一言为定。”
“好，一言为定。”说完这句话，苏亦晴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