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豆粒般大的雨滴砸落下来,他微微闭上眼睛。
雨水顺着他的额角流淌下来,模糊了他的五官,却让他显得格外冷漠。
沈域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却点不了,干脆就放了回去,拿出来一个打火机,上下抛动。
他的手被一把黑伞挡住,沈域微微侧头,看着身旁的人,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脸上架着一副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他的气场极强,让人无法直视,但是即使是这样,沈域还是能够清晰的看见他的脸。
“老大。”男人的语气平静无波,但是却让人忍不住胆寒,他将自己手中的黑伞收拢,露出了自己的真实容貌。
男人的年龄不算太大,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匀称,脸上轮廓深邃,五官棱角分明。一头利索的短发衬托着他的身型更加硬朗,身材健硕。
沈域扫了一眼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有人传的消息。”那人说着,然后看着沈域,“你的……”
“受伤了。”沈域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然后看着他说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先生没有说,只是让我找到你。”男人回答道。
“哦。”沈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吗?”
“嗯。”男人应了一句。
“国外最近的情况如何?”
“不太理想。”
沈域点点头,没有继续询问其他,他也知道他走后,那帮人肯定不会老实。
“老大,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人疑惑地问道。
“出来逛逛而已。”沈域淡淡地说道,“走吧,送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不该问得不要多问。”
……
随江宴和几个拳击馆的人晚上吃了饭就回家,一到家外面就开始下了雨。
随江宴开了灯,脱掉风衣,挂在门口的衣帽钩上,换鞋的时候,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随江宴进入了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抬手按了按眉心,总感觉脑袋昏沉沉的。
洗完澡后,他喝了两杯水之后才好转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落下的毛病。
随江宴是没有熬夜的习惯的,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就会回到房间里面休息。
在他擦拭着头发往卧室里面走的时候,他家的门被敲响。
这个点,谁会来找他?而且听着敲门声很急促,应该不是他的那些朋友。
随江宴站在门口犹豫了片刻,还是才打开了房门。
门一打开,一股冷气迎面而来,随江宴皱眉,看清了敲门的人是谁。
这不就是沈域吗?
随江宴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了起来,他伸手想要关门,沈域一只脚撑住门框,没让他如愿关上。
“沈域,你这是做什么?”随江宴冷声质问,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想要拉开距离。
沈域没说话,反倒是笑着凑近了一些,他低头看着随江宴,目光落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让随江宴非常不舒服,因此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了沈域的注意力。
“沈域,你要干嘛?”
“嗯?”沈域挑起了眉毛,“我的伤口裂开了,来找你包扎。”
随江宴眯起了眼睛,他不要管沈域的事情,很麻烦,说不定会牵扯很多。
随江宴看着沈域,他突然伸手拽住了沈域的胳膊,想要赶紧将沈域推出自己的家。
但是他的胳膊刚碰到沈域,沈域就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一个巧劲儿便挣脱了。
随江宴踉跄了一下,险些摔跤,幸亏沈域扶了他一把,否则肯定要跌倒在地上。
沈域也不给他逃避的机会,他一步跨进屋内,然后抓住了随江宴的胳膊,轻描淡写的一拽,把随江宴带了进来。
“砰!”
门随着关门声而关上,随江宴被压在门板上,双臂抵抗着沈域的禁锢,“你放开我。”
“你说放就放?”沈域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随江宴。
“沈域!”
“嗯。”沈域的手指抚摸上了随江宴的脸颊,“随教练,我是个无赖,昨天你都救我了,现在我只缠着你。”
“……”随江宴的眼底闪过一抹怒意,他咬牙,“沈域,别忘了,我们之间可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呢?”沈域歪了歪头,“随教练想甩了我,可惜我偏偏不让你得逞。”
随江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他告诉自己不要生气。
“沈域,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没想做什么。”沈域耸了耸肩膀,“我今天伤口裂开,所以想要你帮我包扎伤口,仅此而已。”
“我拒绝。”
“随教练,我劝你最好乖乖配合我。”沈域说着,捏住了随江宴的下巴,逼迫他抬起了头。
沈域的眸子漆黑,宛若一滩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但是却能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
随江宴的瞳孔骤缩了一下,他盯着沈域,眼神锐利。
但是最后,他还是同意了。现在真的很后悔,自己昨天怎么就救了这个人,要是没有救,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事情了。
随江宴坐在沙发,看着也坐在沙发上,还背靠沙发的沈域,“你把上衣脱了。”
沈域闻言,勾了勾唇角,然后慢条斯理的开始解扣子。
随江宴看了他一眼,然后扭开了头。
沈域脱下上衣,随江宴再次看到他后背上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每一处都狰狞恐怖,触目惊心。
昨晚给他包上的伤口处,因为伤口裂开,以至于这纱布已经被红色的血液给浸透了。
随江宴看到这一幕,心里面顿时升腾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他的喉咙仿佛像是哽住了一般,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