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将头发梳成一倾髻,只见其上戴着一软玉镶金钗,又在右前处别了一蓝色的飞燕草花。夫人现并未画有任何妆容,但这也无妨,夫人本就肤白如冰峰之雪,眉眼若云间弯月,也根本不需要什么装饰便可倾倒众生。连整个人的表情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本来的媚态此刻尽数消失,反倒是给人一抹邻家碧玉的玲珑美感,眉眼盈盈的样子惹人十分娇怜。夫人此刻身着一袭白绫绸制成的广袖对襟襦裙,并不是初见时的那种提花棉交领襦裙,倒是为夫人增添了一丝清新飘逸。只见夫人的耳垂上别着一银色蝴蝶坠,雪颈上挂着一蓝晶璎珞,只有手上的戒指与其他的装饰格格不入,竟是一镶着红色宝石的银戒!
此刻的她已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娇媚艳芳的灵狐,反倒是缥缈的如同超凡脱俗的仙家奇女,其反差之大甚至让人难以相信这竟然是同一人之姿。
夫人自门口莲步轻移,两只手轻轻的提着裙摆,脸上带着一丝恬淡的微笑,仿佛是少女般空灵。这一幕不仅让王隐枫痴了,就连那所谓的阅女无数的王逍也痴了。她的这副模样让王逍想起了一位故人,只不过那位故人早就已经去往他处。
夫人终于走到了王隐枫跟前,王隐枫也不知该如何应付,只是紧紧的双手相扣,低着头再无反应。
“公子可识得人家?”夫人凝视着王隐枫的眸子,淡淡的道。
“确实不识。”王隐枫真诚的道,扣住的双手手指不断摩挲,嘴唇也紧抿着。
夫人又注视了一会王隐枫,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纤纤素手放在了王隐枫的下颌,随后便轻轻的抬着王隐枫的头,王隐枫也是没有抗拒任凭其施为。
王逍心中的感觉愈发强烈,当初他让王隐枫相信她没有恶意最根本的原因便是那来自第六感的信任,而此刻这种感觉更加强烈,这种感觉也非常奇怪。
但其实,王隐枫也感觉有些奇怪,他究竟又是为什么会感觉奇怪呢?难不成是夫人现在的样子很像是林芷若,勾起了他的回忆?
大概是如此吧,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清道的明呢?
王隐枫的头缓慢的在夫人的手上抬起,两人终究四眸相对,夫人眼中满眼情意,朦胧又热烈,而王隐枫却眼神飘忽,似乎是觉得直接看着夫人不太礼貌而拒绝对视。
夫人没有给他选择的权力,左手缓缓将他的头偏回正视柔声道:“公子,奴家的手还好看吗?”
“夫人的手自然是好看的。”这并不是王隐枫在迎合,而是这双手是真的美丽惊艳。这双手是那么的柔软,那么的无瑕。手指修长但并不瘦小,手掌纤美却不见骨肉突出,曲线是那么的柔和,在手上血红色戒指的衬托下更是如同雪中一点红,美得不可方物。
夫人听后绽放出了纯美的笑容,随后将手高高抬起,露出了如玉藕般的手臂:“那,敢问公子,我的手臂,美吗?”
那手臂亦是柔美而不见骨,玉白又红若霞,如同北地上冰雪映衬着极光。
王隐枫道:“自然是美的,夫人是我所见过最美的冰凰,没有之一。”
夫人的笑容愈发浓烈:“那公子会用什么来形容小女子的美呢?”
王隐枫静静打量着夫人的装扮,顿时心里来了灵感。
“头扎堕云倾夜梦,耳别银月比翼蝶。颈衬璎珞冰芒璨,指戴碧霞牡丹绽。”
“莲步轻移青云飘,窈窕静立星梦绕。飘渺白绫佳人舞,遗世独立出凡尘。”
(碧霞玺,一种宝石的雅称,更通俗一点的叫碧玺。(你若让我来解释一下的话,那便是掺入了杂质金属元素的碳化钙混合物))
(所以,不要找化学生谈恋爱,什么浪漫都会在此刻化为乌有。)
(尤其是学汉语言的,别找学化学的化学生,你只会失望的骂一句这是什么榆木脑袋?)
夫人眼中顿时满眼朦胧:“公子,这是你专门为妾身所作的吗?”
“嗯,是的。”王隐枫道。夫人本就是绝美,王隐枫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此诗亦是王隐枫真心所赠。
“那么,落花逢君时,公子可有什么想对奴家做的?”夫人向前不断贴近,其势头似乎是想要紧紧贴住王隐枫的胸膛。王隐枫也诡异般的没有抗拒,就这么让夫人靠近自己。见王隐枫并不抗拒,夫人的腿顺势便缠绕着夹住了王隐枫的腿,藕臂也环绕在王隐枫的腰上。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亲密,夫人又将自己的身体贴近了几分。很快,那种蓓蕾与胸膛接触的酥酥麻麻的触电感传遍王隐枫浑身,这一瞬间便将王隐枫的气血给调动起来,连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只见那夫人笑道:“果然,你对于力量和佳人,终究还是不会拒绝的。”
王隐枫不知夫人何意,但听起来似乎像是夫人先前便已认得了他。只不过现在那不断膨胀的欲望逐渐侵蚀着他的理智,唆使他沉沦为疯狂的野兽,他已完全没心思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那王公子,你还认得奴家吗?”夫人抬起头,那如星海般的眼睛里顿时盈满了落盘宝珠,眸子里蕴含着的那一抹异样的意味不知是激动、幸福还是伤心,又或者,三者皆有?
“抱歉夫人,我真的不曾认得你。”虽然王隐枫此刻已然快要理智皆无,但他还是找回了一抹清明如实答道。
夫人听罢顿时不知所措连连后退数步,结果腿一软不小心向后倒仰,瘫坐在地也不知痛为何物。她只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用颤抖的手指着王隐枫,满脸失望、愤怒的哭到喘的接不上气:“你真的不认识我?你怎可能不认识我?你为何会不认识我?”
夫人的哭声愈发悲戚,连原本雪白的皮肤上亦是浮出了一抹潮红。王隐枫不知为何会如此,此刻也是不知如何是好。他想要上前扶起夫人,但夫人只是愤恨地盯着他然后用力一把将他推开,见夫人此状王隐枫也只好作罢,只能呆在原地等待着夫人恢复情绪。
哭着,哭着,夫人似乎是哭累了,似乎是哭倦了,似乎是哭尽了情愫。
只见其抬着泛红的眸子紧紧盯着王隐枫的眼睛,看表情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你不认识我是吧!没关系,我认识你!就算你已经忘记了我的一切,我也永远都不会记不住你的灵魂。”
“我是该叫你王隐枫呢?还是王逍呢?又或者,两者都是你的名字呢?”
王隐枫震惊的说不出话。
王逍亦震惊到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