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挽月感兴趣地问道：“听王叔您的意思，这个飞鹰堡与其说是个组织，倒是更像个大公司呢。那您在飞鹰堡里是个什么职位啊？”
王福说道：“也没有专门给我什么职位，大家都默认我是老首长的亲信，从月主到沈总再到下面的人都对我很客气。我也不能给脸不要脸不是，有脏活累活我就都往自己身上揽。要给老首长争气，要拿出点成绩来才好配得上人家的重视嘛。”
苏挽月心中暗暗点头，老首长的眼光确实是有独到之处的。
王福尽管外表看起来憨憨的不怎么起眼，但却是个明白人，也是个聪明人。难怪老首长过了几十年都还对他评价这么高。
莫小文问道：“为什么您叫沈照沈总，叫林献月却是【月主】？”
这个称呼听起来很是不伦不类，带着一点封建色彩，和飞鹰堡的高精尖气质格格不入。
王福摇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听大家都这么叫我也就跟着叫了。不过平时各种大小事务确实都是沈总在打理，月主不怎么过问具体的事务，大概有点像……公司的董事长？不过她好像也挺忙，听说一年到头没有几天待在总部的，神出鬼没，动不动就突然消失十天半个月。大概也只有沈总知道她去哪了。”
苏挽月说：“对了王叔，刚才您说您儿子也还活着，这次应该也跟您一起来了吧，不知道是哪位？”
王福的目光却再次黯淡下来：“他——前几天也意外去世了。”
“啊——”苏挽月发现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问题。
王福好像完全不想展开这个话题，目光中的复杂的情绪也让人看不懂。
这完全可以理解，虽然都是亲人，亲疏远近也分等级。
对于人到中年，快要迈入老年的人来说，儿女无疑是人生最大的牵挂。
虽然王福现在看起来没事人一样，但也许儿子的意外离世对他所造成的打击还远远没有平复。
他可以相对平静地谈论别的亲人离世，但却还不能接受儿子离开的事实。
苏挽月连忙生硬地转移话题：“对了王叔，刚好带你看看我们这段时间布置农场的成果。上次你们离开的时候，内院还没完全完工，现在已经大变样了，您是内行，快来帮我们提提意见。”
莫小文也连忙附和道：“是啊，王叔快来帮我们出出主意，现在前院还空了几个小房间没有利用起来，后院又堆得乱七八糟的。您来看看——”边说边拉着王福起来去看。
王福也知道她们的一片好意，于是抹了把脸，打起精神，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常用的测量工具和纸笔跟着她们去了。
这是末世以来，莫小文的农场最红火热闹的一个下午。
农场大门外的空地上，十几个小伙子埋头努力干活，这片空地已经被清理得平平整整，俨然一个开阔的露营场地。
道路两旁已经建起几座活动板房，房子底座用木头架高，防止雪地潮湿。
每座板房之间用简易的过道相连，既可以不用打伞就在房屋间走动，又可以作为一道屏障将中心的空地围起来。
屋子里，王福又喊来两个工人一起，将堆在后院偏厅的柴火干草等都移到前院没有暖气的房间，又把后院空出来的房间仔细打扫了一遍。
张萍在给大家蒸肉包子。
热气腾腾的包子一炉一炉出锅，把厨房的窗玻璃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雾，屋内屋外都弥漫着浓浓的肉香味。
暮色渐浓，外出巡逻的工人们也陆续返回了。
大家集合在农场前厅里，一边吃包子一边给王福汇报巡逻工作。
然而直到夜幕彻底降临，仍然有两队人没有回来。
王福不断看表，神色逐渐焦躁，他打开无线电对讲机尝试呼叫了好几次，那头都没有回音。
王福开始有些坐立不安了。
苏挽月说：“王叔，也许他们在路上有事耽搁了呢？无线电对讲机是不是也会和手机似的，也有信号不好的时候？”
王福说：“你们不知道，对讲机我们一般都是紧急状况下才会用，只要对方呼叫必须全力回复，除非真的遇到了生命危险或者大麻烦，否则绝对不会无故不回复。另外我这些小子们都听话的很，说好了回来的时间，他们就一定会按时回来。所以一定是出事了。”
他饭也吃不下了，站起来招呼屋里的几个工人道：“走，大伙一起出去找他们。没回来的两队是去西北和东北方向的。带上家伙，往北开车去找。”
众人出了农场正要出发，突然见到远处有人踉跄着爬了回来，浑身衣服破烂，血迹斑斑，看起来是受了不轻的外伤。
定睛一看，竟然就是派去东北方向的其中一个工人。
那人也看到了门口的众人，不由得精神一振，拼命往这边爬了过来，嘴里还虚弱地喊着什么。
在他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泥泞血迹。
王福奔过去把人抱在怀中，检查他伤在哪里，一边安慰着：“小胜，没事了不怕，叔在这里！”
小胜伸出手扯住王福的衣襟，急着说：“树林里有老虎……他们都……”脸上的肌肉因为痛苦和悲伤扭曲着。
苏挽月急忙从空间里拿出止血的药和绷带赶上前来，才发现小胜的两条腿上各有长长的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老虎？！”众人全都惊疑不定，还以为是听错了。
苏挽月还从来没有在动物园以外的地方见过老虎。
实际上，梅市所在的省份关于野生老虎出没的记录，已经要追溯到几百年前了。
虽然梅市西北方向与大片山脉接壤，但由于人类活动频繁，这片山里几乎已经见不到大型野生动物了，最多也就是松鼠野鸡。
本世纪以来，还从没听说有人在梅市附近见过虎豹这种大型猛兽。
苏挽月仔细查看小胜的伤势，万幸的是他四肢健全，上身也没受伤，只是他失血很多，嘴唇和四肢都已经发青，显然是急着回来报信，身体完全脱力，最后已经连站都站不住，还是凭着顽强的毅力坚持爬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