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文听到最后一句有点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点头答应。
苏挽月也感到有点意外。
这些干装修的工头常年和不同的业主打交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手底下的工人也大都是临时拼凑的班子，互相之间没什么交情，拿了钱就走人。
虽然她给工头付了超高的额外补贴，其实并没完全指望工头能把她的吩咐真的落实到位。
但显然，这王工头是个重信义的人，即使莫小文她们晚上不来检查，也每天都安排了专人轮班看守农场大门。
而且他带领的这支工队也有点不同。
似乎人人都互相信任，也绝对服从王工头的命令，更像是一个纪律严明的大家庭，或者说，一支充满人情味的小队伍。
李周周把车子直接开到莫小文住的院子里。
卧室只有一间，住不下4个人。
莫小文招呼大家，一起把堂屋的竹制沙发拉平，变成了一张大通铺。
屋里装有中央空调，打开以后很暖和，再加上房屋外墙新加的保温层，热量散失得更慢。
关上门窗，把风雪隔绝在室外，不一会屋里就变得温暖了。
张萍提议：“小月，你去空间里取30枚鸡蛋出来吧，明天早上我给大伙做早饭。一人一个煮鸡蛋，再熬锅粥就行。”
莫小文说：“张阿姨，不用麻烦你，他们自己可以做饭的，我给他们留了食材，不够的还可以自己开车去城里买，钱也给够了。”
张萍说：“这个不一样，可以看出这个工队都是实在人，即使咱们没盯着，干起活来也认真负责。人与人之间交往是双向的。咱们也要表达一下咱们的心意，做饭这种事对我来说就是举手之劳，但是饭菜最暖人心。一点举手之劳就能让别人记点咱的好，何乐而不为呢？”
苏挽月表示赞同。她闭上眼睛集中意念。
先将四人用的被褥和生活用品取出来，又进入空间，从鸡窝里捡出满满一筐还微微温热的鸡蛋。
张萍动作麻利地铺好床铺，大家一起躺上去关了灯。
莫小文在黑暗里说：“我还是第一次和别人一起睡觉呢。”
李周周把手从苏挽月头上伸过去戳戳莫小文，“那你能睡着吗？”
莫小文没回答，接着说：“我记得被爷爷带到村里的时候我还很小，晚上一个人很怕，又不敢说。怕爷爷觉得我麻烦，又不要我了。后来有一天晚上偷偷哭被爷爷听到了，他就去给我买了一只毛绒小狗，从此以后我就抱着小狗睡觉。”
莫小文侧过身去，搂住张萍的胳膊。“后来我又不满足了。虽然晚上我再不害怕了，可还是很寂寞。我想有个说话的人也想听别人说他们的事。可我的朋友只有一只玩具小狗。”
苏挽月和李周周算上上辈子在内，也从来没听莫小文说过这么多话。
张萍更是心疼地伸手把莫小文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
“我到现在都觉得是做梦，小月和周周你们突然找到我，说是我的朋友，我竟然也觉得莫名的亲近信任你们，然后又见到张阿姨。别说要一起度过世界末日了，就算明天是我人生中的最后一天我也还是会很开心的。”
“咳，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早点睡吧。明天大家还都有事。”莫小文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苏挽月也握住莫小文的手：“小文，以后的每天你都不会孤独了，咱们一起在末日求生，谁也离不开谁。”
李周周也说：“对啊对啊，大不了我委屈一下，以后每天陪你睡呗。”
四个人手拉着手，慢慢睡熟了。
……
“快来吃饭了！”苏挽月的回忆被打断，身边的李周周和莫小文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起来了。
张萍端着两个盘子推门进来，莫小文跟在外面也端了个托盘。
“今天咱们跟工人吃一样的。刚熬好的粥，大锅饭没什么味道，凑合着喝口热的吧。外面冷，端过来的这几步路都有点凉了。”
每人一碗白粥，配一个白水煮鸡蛋，还有几个小菜。
没有任何调味的煮鸡蛋竟然异常好吃。
蛋白弹牙爽滑，蛋黄口感醇厚，不但没有任何蛋腥味，还隐隐有股奇异的香味。
连张萍都觉得有点奇怪。
她虽然是国宴大厨，但用白水煮鸡蛋的手法还是和所有人一样的。
难道是这鸡蛋有点不同？
张萍问莫小文：“小文，你这几只鸡是什么品种的？”
“就是普通的土鸡呀，我一直都吃它们下的鸡蛋，也就是比集中养殖吃饲料的鸡下的蛋好吃那么一点点，但是肯定没有今天的这么香。”
所以问题的关键应该是空间。
这些鸡蛋都是鸡被放入空间以后下的。
看看时间还早，苏挽月又去空间里挤了满满一大桶牛奶出来。
张萍盛出一小锅拿去火上煮沸杀菌，加热的过程中牛奶散发出了浓烈的香气，围绕在鼻端久久不散。
倒入杯中的时候明显能感觉到比普通牛奶更加浓稠，甚至可以微微挂杯。
苏挽月喝了一口：“味道有点像以前喝过的水牛奶，不过还要再香浓一些，后味还有一丝丝甜。”
张萍点头说：“这种牛奶的蛋白和脂肪含量肯定比一般牛奶高不少。做双皮奶是最合适不过的了。要是你们喜欢喝清淡点的，也可以把脂肪分离出来一部分做成奶酪和奶油。”
李周周欢呼：“双皮奶！我要喝双皮奶！”
张萍笑着说：“小事一桩，晚上你们回来就有双皮奶喝。一会我把那桶牛奶都热热，拿去给工人们也尝尝。”
李周周站起来对苏挽月说，“那我们快出发吧，早点办完事就能早点回来吃好吃的了。对了，你们想喝谁家的哪款奶茶抓紧时间想，晚上回来就给你们做，就没有我记不住的配方！”
一出门，苏挽月才注意到今天的天气很不好。
大清早，天空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傍晚一样昏暗，不知是火山灰还是积雨云。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酸味。
苏挽月打开副驾驶窗户伸手出去接了几片雪花在手中融化，闻了闻。
“这雪是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