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商量,江煦和秦晚荞最后选了一个离两人上班的地方都近的高级住宅区。
搬家那天,两人一起在小公寓里打包东西。新房子那边很多东西都配备了,他们只需要收拾一些常用的个人物品过去就可以。
衣物、护肤品等日常用品都收拾好后,江煦和秦晚荞又来到客厅那里,看看哪些东西需要带过去。
小吧台那边书柜上的书,江煦都不打算带了,以后有需要再回来拿。他只拿走了那一盒记载了他跟秦晚荞小时候回忆的卡片,放进箱子里。
秦晚荞在客厅里环视了一圈,竟有些无从下手,想带走的东西太多了,那些毛绒玩偶都是她跟江煦的回忆。
起初玩偶只有几个,后来两人出去玩,江煦总会给她买,一个又一个,累积起来就很多。
全都放在沙发上太凌乱,江煦索性在旁边放了一个跟墙壁一样高的玻璃橱柜,专门放她的玩偶。
在秦晚荞思索时,江煦走到她身边,摸摸她发顶,“怎么在发呆?”
“嗯,”秦晚荞抬头看他,眼眸里闪过一丝苦恼,“这些都是你给我买的。”
江煦听明白她的意思,问:“都想带走?”
秦晚荞点点头,又露出一些纠结的神色,“但好像又太多了。”
江煦从背后搂着她,下巴抵在她头上,说:“等我们在新房子安顿好后,再改造一个房间专门放你的玩偶,今天你就先带最想带的就好。”
“真的?”秦晚荞听后立即露出笑颜,在江煦怀里转个身,微微踮起脚尖在他唇上亲了下,“谢谢老公。”
江煦黑眸里含着蜜意,搂着秦晚荞,放在她背后的手滑到后脖子处,按住她脑袋,又亲了几下,“不客气,老婆。”
秦晚荞把两人第一次约会时买的兔子和狼狗玩偶放进箱子里,她送给江煦的十九岁生日礼物也都放进去,还有大一在元旦晚会上抽中的哈士奇玩偶。
这些放好后,她又看了客厅一圈,最后视线落到电视机旁边那个架子上。秦晚荞走过去,把上面的一个白色相框也拿了下来。
这个相框是舒澄、邱伶俐和章阳阳在江煦十九岁生日时送他的,是一个电子相册,里面存放了很多秦晚荞和江煦的合照,大部分都是在学校里拍的,很有纪念意义。
江煦先把放杂物的大纸箱搬到门口,再返回来拉上他和秦晚荞的行李箱,秦晚荞跟在他后面走。
在玄关处,换好鞋,打开鞋柜,把两人的拖鞋都放好,秦晚荞直起身体回头再看向那个往日充满温馨的客厅,不禁红了眼眶。
听到秦晚荞轻微吸鼻子的声音,江煦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抱住,指腹轻柔替她拭去泪水,“傻瓜,以后只要你想,我们还能回来的。”
秦晚荞轻轻点头,收紧搂住江煦的手臂,“江煦,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两人牵着手离开,小公寓的门紧紧闭上,关于秦晚荞和江煦的青春回忆也全都封存在此。
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余生漫长,两人携手同行,更多美好记忆在途中。
*
九月底,秦晚荞和江煦的婚礼在即,下班回到家,两人都没坐下休息,又开始收拾行李。
他们的婚礼在惠城和北城都要分别举行一次,考虑到江煦爷爷奶奶和秦晚荞的家人都在惠城,第一场婚礼会先在惠城举行。
收拾好行李箱,两人马不停蹄开车去机场,坐晚上的航班回去。
飞机落地惠城时,已接近深夜,想到现在回浅月湾,时间会更晚,秦晚荞和江煦就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先在机场附近的酒店住一晚。
秦晚荞洗完澡出来,倒在床上就有些昏昏欲睡,等江煦从浴室出来时,床上的人都睡熟了。
江煦关了灯,蹑手蹑脚爬到床上,把秦晚荞搂在自己怀里,在她额头上印了下,“老婆,晚安。”
第二天,天空蒙蒙亮的时候,就有飞机轰轰隆隆地划过天际。
再晚一些,天色大亮,沉睡中的人也渐渐醒来。
秦晚荞迷迷糊糊从床边摸到自己的手机,惺忪睁眼,屏幕上的时间显示马上就要早上八点了。
节假日两人没开闹铃,昨晚睡得晚,今天两人也起晚了。如果是平时,他们睡到中午都可以,但是今天他们要去一个地方。
秦晚荞身体转过去,手摸上江煦的脸,拇指在上面轻柔摩挲几下,“江煦,起床了。”
绵柔的嗓音滑入江煦耳中,他人很快就有了反应,眼皮动了下,睁开眼睛。
江煦搂住秦晚荞的脖子,把她压向自己这边,然后做他每天起床后的惯常动作,亲亲自己可爱的妻子,然后说:“荞荞,早。”
秦晚荞也亲了亲他,回了一句:“早安。”
两人很快从床上起来,收拾好自己,拉上行李箱麻利地离开了酒店。
坐上预约好的出租车,司机师傅载着两人从机场这边离开,蓝色小车上了高速后,没有往惠城市区走,而是驶入了通往郊区的路上。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蓝色小车停在了郊区墓园的停车场。
司机会在这里等他们,秦晚荞和江煦下了车,两人今天的衣着都是有些严肃的黑衣。
秦晚荞一只手的臂弯里抱着一束刚在路上花店买的康乃馨,另一只手牵着江煦,两人一步一步走入墓园。
不是祭拜的节日,墓园里很安静,一座座灰色石碑伫立在那里,肃静又萧条,感觉连头上的鸟儿飞过时,拍打翅膀时也会放轻动作。
穿过一行又一行石碑,最后两人在倒数第二行的一个石碑前停下脚步。
目光落到石碑黑白照片上跟自己有几分相像的年轻女人上,秦晚荞蹲下来从包里拿出纸巾,认真拭去照片上的灰尘。
秦晚荞把那一束康乃馨放到石碑前,才缓缓开口:“妈妈,我来看您了。”
本来没想过要哭的,但这句话出口时,秦晚荞还是没能抑制住,泪意上涌沾湿眼眶,声音也略有哽咽。
江煦垂眸看向秦晚荞黑漆漆的发顶,手稍稍抬起,在上面摸了下,秦晚荞抬起头来,对他扬了扬嘴角。
秦晚荞用手背擦擦溢出眼眶的泪水,站起来牵上江煦的手,重新展开笑颜,看着石碑上的照片说:“妈妈,我结婚了。这是我的先生,江煦。我带他来看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