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荞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小时候爸爸妈妈一起来幼儿园接她放学，他们那时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但画面一转，妈妈在厨房做饭时突然晕倒，爸爸送了妈妈去医院，之后妈妈就没回过家。
她再见到妈妈时，是在医院，妈妈穿着病人服，比之前消瘦了很多，再后来妈妈那一头漂亮的长发也剃光了，戴着一顶毛线帽。
秦晚荞趴在妈妈怀里哭得很伤心，虽然她还小，但是她好像知道妈妈快要离开自己了，她不想以后见不到妈妈。
妈妈笑着安慰她，说自己会好起来的，以后还能继续接她上下学，教她读书认字，陪着她长大。
最后画面再次变换，她搂着爸爸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爸爸整个人憔悴又颓丧，眼睛都哭红了，还要忍住伤痛安抚她。
“小荞乖，妈妈很爱你，只是暂时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爸爸会带着妈妈的爱一直陪着你的。”
江煦伸手想帮秦晚荞抹去泪水，但手才刚碰上她的脸，秦晚荞就睁开了眼睛。
浓密的睫毛沾着泪珠颤动，“江煦……”
江煦用指腹轻轻给她拭去泪水，有些心疼，“怎么哭了？”
秦晚荞抬手摸了下脸，是湿的，也才发现自己又在睡梦中哭了。
她抹掉眼泪，摇了摇头不想说，只道：“没事。”
都哭了，怎么可能没事？
江煦打开车门下车，走到副驾驶那边，开门帮秦晚荞解开安全带，再拉着她从车里出来，之后两人都坐到车后座里。
他把秦晚荞搂到怀里，贴着她的脸问：“是不是在担心外婆？”
本来没想哭的，江煦这么一问，秦晚荞眼泪又禁不住流下来，哽咽道：“嗯。”
江煦手又抬起来给她抹眼泪，然后轻轻拍她背，“不要哭，外婆会没事的。”
秦晚荞搂住江煦脖子，在他肩窝里吸鼻子，“我妈妈也是突然晕倒，就再没回来了，我真的……好害怕。”
原来是想到妈妈了啊。
之前秦晚荞主动跟他说过自己妈妈的事情，那时她的表情没什么起伏，很平静，就像早就释然那样。
但江煦知道妈妈在每个人心中的位置，都是无人可以替代的，他能做的只有给她很多很多的爱，希望能填补她心中的那份空缺。
江煦手又抬起来，给秦晚荞抹掉眼角的泪水，紧紧搂住她低声安慰：“荞荞，不要胡思乱想，外婆不会有事的。”
“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还有我。”
秦晚荞紧紧抱住江煦，低声啜泣，过了好一会儿，泪水才渐渐收住。
江煦在从车前座中间的储物箱里找出一包湿纸巾，抽出一张，默默帮秦晚荞擦掉脸上的泪水。
秦晚荞抬手揉了揉脸，哭过之后，情绪变好了一点。
“现在几点了？”
江煦抬起手腕看了下，摸摸她的头，“九点十五，不急，再坐会儿，等会儿我陪你到安检口。”
秦晚荞买的是早上十一点十五分的机票，还有两个小时，时间还很宽裕。
她点点头，“好。”
两人靠坐在一起，秦晚荞靠着江煦的肩膀，江煦握着秦晚荞的手，都没说话，安静的车厢内莫名弥漫着一丝离别的哀伤。
秦晚荞先回去的话，江煦跟她至少有五天都见不到面，况且秦晚荞又还没跟家里说他们的事情，寒假也不能像在学校里那样，只要一个微信或者电话就能见到对方。
江煦想了想，即使不能见面，还是更想跟秦晚荞呆在同一个城市。
“荞荞，要不我今天也跟你一起回去？”他突然出声打破安静的氛围。
“嗯？”秦晚荞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不，不用。”
她微微侧身，认真地看向江煦，“你跟外公外婆也好久没见了，他们肯定也想你。我这次又去不成，不能你也不去啊。”
“你确定？”江煦抬手抚上她的脸，“这样我们就好多天不能见面了。”
嗓音低低的，黑眸幽邃，里面有掩藏不住的失落。
“就五天而已啊。”秦晚荞举起手比了个“五”，微微笑道：“不能见面，我们不是还可以视频吗？”
他们之前在学校，两人都很忙的时候，曾经一个星期才见一次，相比之下，五天确实不算很长。
但期末考试这段时间，两人天天见面，胃口都被撑大了，五天不能见，江煦一下子就很不习惯。
视频是能见到，但是不能抱，也不能亲。江煦越想心情就越低落，脸色沉沉，一言不发。
刚才还是沉稳理性的知心大哥哥，才过了多久，又突然变成委屈巴巴不开心的大狗狗。
看到江煦这样，秦晚荞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抬手摸他发顶，耐心地哄：“你别这样，五天很快就过了。”
江煦抓下她的手，瞥她一眼，语气委屈：“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
不然也不会说得那么轻松，还能笑出来，真是太没心没肺了。
秦晚荞听后，顿时敛起嘴角的笑，神情变得认真，“谁说我不会？”
江煦轻哼一声，撇撇嘴，“你的表情都就写着‘你不会’。”
“我这里在想你啊。”秦晚荞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小姑娘眼睛湿湿的，亮亮的，看着他时仿佛在看着她的全世界。
江煦被这样毫无掩饰的目光看着，心也硬不起来，堵在心口的一道气也很快没了。
他一把将秦晚荞揽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我也会想你，很想，很想。”
你还在我怀里，就已经开始想你了。
车厢内氛围缱绻悸动，江煦抬起秦晚荞的下巴，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漆黑的眼里有情愫在涌动。
秦晚荞看着他的眼睛，像是接收到了什么信号，手不自觉搂上他脖子，下颌微微抬起，主动亲了他。
江煦把秦晚荞抱到自己腿上，眼睛乖乖闭起来，任由她亲，享受秦晚荞对他的自由发挥。
秦晚荞脸上变得很热，贴着江煦脖子的手也在发烫，但事情是自己起的头，也不能临阵退缩。
她的吻温柔又随心所欲，先在他唇上亲了几下，然后离开，之后唇又落到了男生的眼睛和脸。
温热的气息伴着甜甜的桃子香味，淡淡地扑洒在江煦脸上，像一根羽毛划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他忍不住睁开眼睛看她，嘴角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
“你在干什么？”
“亲你啊。这五天我们不能见面，所以先预支一点给你。”
秦晚荞白皙细腻的脸上挂着一片羞红，说话时清澈的杏眼含着些微水汽，眼神认真又单纯。
他的女朋友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你这样，我更不想让你走了。”
江煦脸埋进秦晚荞的颈间，像只大狗狗那样又蹭又闻，还拉开她衣服领子，在脖子深处盖了个章。
男生柔软的短发拂过她的脖子，又刺又痒，秦晚荞手摸着他的头，想把他推开。
但只是轻轻一个动作，江煦就抱得更紧。
“再抱一会儿。”
秦晚荞嘴角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手指抚弄他后脑勺的头发。
“江煦，有没有人说过你好粘人？”
“没有，我只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