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快的太阳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还是被高大的雪山给挡住了身形,树林里渐渐开始变得暗淡了起来,刚刚休息了两天的风雪又开始肆虐了起来。
一架雪橇,在林间急速的奔跑着,似乎是在跟死神比赛一样,雪橇上,苏不起矮小的身子,淹没在了厚厚的毛皮堆里,苏不得一边疯狂的赶着车,一边嘶吼着:“哥,马上到了,你别睡啊,别睡啊。驾!”一声声清脆的鞭子声,伴随着狗的狂吠,溅起了无数的雪花。
远处已经能看见朱雀寨了,苏不得已经顾不得其他了,疯狂的大吼着:“快,开门,快开门。”
守卫见苏不得这般疯狂的模样,吓得连滚带爬的就把寨门打开了,刚想问要不要帮忙,只见眼前人影一晃,雪橇上什么都没了,只留下一群狗儿,趴在地上,伸长着舌头,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正在熬药的孙神医只觉得门被一阵大风吹开了,刚想骂街,见苏不得神色焦急到了面容都扭曲了。看着他怀里脸色乌青,气若游丝的苏不起,孙神医赶紧把炕上的草药什么的全仍在了一边,手刚刚探上苏不起的手腕,冰冷异常,孙神医急忙朝着身后的许平君喊道:“丫头,快去叫言旬,快。”
这一声吼,许平君立即就明白了过来,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边跑边焦急的喊着言旬。
“孙老头,你赶紧救我哥啊,你还愣着干嘛?”见孙神医只是在忙碌的准备着,却没有施救的动作,苏不得急的差点破口大骂。
孙神医手下并没有停,白了他一眼叫道:“他这毒我解不了,会解毒的马上就来,你再吵吵,我把药配错了,你可别怪我。”
苏不得本就急得火冒三丈,一听他这话,顿时差点动起手来。就在这个时候,言旬跟许平君两个人已经火急火燎的来了。
“现在,能解毒的人来了,你赶紧出去吧。”孙神医白了苏不得一眼,朝言旬点了点头,随即就想去关门。
“就他?他毛都还没长齐呢,解什么毒?”苏不得一看,等半天等来的是言旬,瞬间就炸了,急赤白脸的喊着,死活就不相信。
这吵闹声瞬间就引来了一大群围观的人,李将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一把把苏不得拉了出来,厉声喝道:“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哥了,你在这里吵吵闹闹,是想你哥马上死么?”
这一声大喝犹如醍醐灌顶,又像当头一棒,见苏不得一愣,孙神医立即就把门关了起来,朝着言旬说道:“你赶紧解毒,我刚刚已经检查过了,毒已侵入心脉了,再耽误怕是来不及了,我得赶紧给他护住,要不然我怕你毒没解完,他就死了。”
言旬心里早就没把孙神医当作外人了,也不怕在他面前暴露神镜的秘密,当即就把衣服解了开来,抓起案上匕首,划破手掌,鲜血浸润了宝镜,悠悠就发出了光。
门外的苏不得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李将军知道眼下也不好问什么,只是把围观的人群给驱散了,药庐外就留下了他跟苏不得还有许平君三人。
李将军一把搂住苏不得,轻声说道:“没事的,你哥肯定没事的,稍安勿躁,老孙头的医术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可。。。可刚刚他说他解不了啊,解毒的那小子看上去那么嫩,他。。。他。。。唉。。。”苏不得急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许平君拍了拍他,轻声安慰了几句,然后说道:“苏将军,这世上若是只有一个人能解此毒,那必然是言旬,你就放心吧。”
此时的苏不得实在也没办法了,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也就只能暂时相信他们了。转身看着被关的严严实实的门窗,李将军心里急的都快挠墙了,不过面上,还得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看着矮小的苏不起浸润在柔和的光里,孙医生心中宛如翻江倒海一般,虽说之前已经听过言旬给二锤他们解了毒,不过,现在亲眼目睹,还是觉得震撼非常。
“孙先生,他好像很痛苦。。。”看着苏不起满脸的大汗,痛苦的神情,言旬虽然已经解了好几次毒了,不过这一次,还是觉得有些不同的。
孙神医将捣好的草药汁一点一点的挤进了苏不起的嘴里,随即急急说道:“无妨,你只管解毒,其他事情我来。”说完,又从身后的架子上,拿下了许多瓶瓶罐罐。
不知道是药起了作用,还是怎么的,刚刚还双唇紧闭的苏不起,忽然大叫了一声,头一歪就没动静了。
言旬吓得差点要把宝镜的光给盖住,却听见孙神医大喝道:“别停,无妨,停了他就死了。”
门外的苏不得听到他大哥的叫喊,差点就要破门而入,若不是许平君跟李将军死死的拉住了他,怕是这药庐的门此刻肯定已经粉身碎骨了。
“言小子,可能移动他?”搭完脉的孙神医急急问了一句,见言旬点了点头,赶紧把苏不起扶起身来,手上暗暗用力,捏开他的下巴,几粒黑色的药丸就被他灌了下去。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半个多时辰里,苏不起的脸色已经是变了好几个颜色了,从一开始的漆黑,慢慢变成了潮红,后来又变得宛如金纸,现在,则是苍白得吓人。
配合着言旬的解毒,孙神医手上动作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在苏不起身上的各处大穴上扎了针,刚刚还一动不动的苏不起,突然闷哼了一声,只听见一声极细微的“叮当”声,一枚细的几乎看不见的银针,从他的胸口处被逼了出来。
“好了,好了,刚刚他身子太弱了,若是用内力,怕是承受不住,刚好我师父早前教了我一招,总算是把毒针给逼出来了。”孙神医刚用布包着手,捏起了毒针,瞬间脸色就边了,大呼道:“咦,针上的毒呢?”
话音刚落,宝镜的光华顿时灭了,苏不起满色很是苍白,不过,总算是从鬼门关给救了过来。
孙神医搭完脉,看着虚弱的言旬,苦笑一声道:“到底是高祖血脉,面子就是大,这已经是第二回从阎王爷那里要人了吧。”